抱着酒坛的人闻言一愣,“三长老,主上说要将尸体火……”/p
最后一个“葬”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三长老便训斥出声。/p
“混账,死者已经千疮百孔,如今还要承受烈火焚烧不成?!”/p
那人立刻噤声,三长老朝着深坑之中看了一眼,“虽然肉身受损,如今好歹尸骨尚存,我们也算是给他留了个全尸了。”/p
“万毒宫虽不是什么正派,却也不屑于做挫骨扬灰之事!”/p
言毕,三长老纵身一跃,朝着已经远去的大船赶去。/p
秦若曦那些想法实在是莫名其妙,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懂什么?宫主竟然还陪着她瞎折腾?/p
三长老心中气闷,若不是不敢触洛兴怀的眉头,他当真是要狠狠地训斥秦若曦。/p
但是这尸体既然交到了他的手里,要怎么处置,自然是他说的算!/p
剩下两人面面相觑,终究还是追随三长老而去。/p
船上的生活比较舒服,柳江是内陆河流,并没有什么大风大浪,所以行船极为平稳。/p
虽然在船上有些枯燥,但是这样安稳的生活跟前些日子的颠簸比起来,实在是舒服太多。/p
更何况,洛兴怀还准备了不少小玩意供人玩乐,倒是不缺少取乐之法。/p
几天的时间,众人的精神都好了许多。/p
秦若曦却一直觉得不安,趁着这几天的功夫,将自己记忆之中跟瘟疫有关的东西都默写了出来,并且整理出了一份瘟疫爆发时候的应对之法,以备不时之需。/p
而与此同时,一队车马正在道路上疾驰着。/p
马车之中,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神情恹恹的蜷缩在一角。她的皮肤白皙细腻,几近透明,可是身体却格外的消瘦,几乎撑不起身上那华贵的衣裙。/p
这人,正是代表东月国和亲的国安公主,楚梦阳。/p
“三皇子殿下,我们已经到五里铺了,很快便能入京了!”/p
马车之外传来一道声音,透出掩饰不住的兴奋之情。/p
听到这话,楚梦阳的心口骤然一痛,死死地捏住了拳头,心中一片被来那个。/p
坐在一旁的司博宇抬眸看向了楚梦阳,将楚梦阳的反应尽收眼底。/p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锋利匕首,而面前的矮几上则是放着一大块儿烤肉,如今司博宇正在用匕首将烤肉一片一片的切下来,放在了一旁的碟子里。/p
“公主,该吃饭了。”/p
司博宇微笑着开口,将盘子朝着楚梦阳递了过去。/p
楚梦阳的身体不自觉的颤了一下,她暗狠咬牙,却还是强撑着坐直身子,伸手去接司博宇手中的盘子。/p
只是,她的手刚伸过去,司博宇却是又将盘子给收了回去,让楚梦阳的手僵在了半空中。/p
司博宇看着楚梦阳,平静道:“这一路上公主殿下还算是配合,不过明日我们便能入京,之后还请公主殿下能够入乡随俗。”/p
“在我们南燕国,虽不像你们东月国一般轻视女子,却也断然没有让夫君伺候女子用饭的道理。还有,公主殿下这般姿态,怕是不管放在东月国还是南燕国,都不合适。”/p
说到最后,司博宇的眼眸之中透出了几分凌厉之色。/p
楚梦阳的身体一片冰凉,心中涌出了一阵恐慌,又被她强行压了下去。/p
她立刻起身,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桌旁,却是不敢去看司博宇的脸色。/p
这一路上,楚梦阳已经见识过了司博宇的厉害。/p
这个男人虽然平日里会摆出一张笑脸,在东月国的时候也从未给过她任何的难堪,可是,直到出发,楚梦阳才知道,司博宇的心冷酷无比。/p
这一路上,司博宇对她从未留情过。/p
出发的那一天楚梦阳跟司博宇呛声,被司博宇轻而易举的点了穴,如同破烂一般丢掷在一旁,过了整整一天。/p
那天晚上在驿馆休息,楚梦阳还想要向着驿馆的人求救,可是司博宇竟是直接给她灌了一碗汤药,让她完全说不出话来。/p
司博宇借口南燕国的习俗,说婚礼之前不能让新娘子以面示人,直接给楚梦阳盖上了红盖头。所以饶是楚梦阳到了东月国的驿馆,却根本没有办法跟人进行任何的交流。/p
非但如此,司博宇的身边竟然还有人擅长口技,能够惟妙惟肖的模仿楚梦阳说话!/p
一想到当初司博宇让其他人装成她的口吻,跟驿馆的人说一切都好,楚梦阳便只觉得心中绝望。/p
她想过逃,想过闹,可是在司博宇的面前,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p
楚梦阳闹过绝食,司博宇也浑不在意,竟是真真的饿了她几日,非但如此,司博宇竟是直言,如今她不能开口说话,若是还不想吃饭,这嘴巴也没有什么用处,便直接卸掉了她的下巴。/p
那尖锐的疼,楚梦阳直到现在都清清楚楚的记得。/p
那残酷的折磨,让楚梦阳浑身发寒,当时她是实在忍受不了,对着跪地求饶,司博宇才将她的下巴接好,给了她一口饭吃。/p
如今楚梦阳的婢女已经被司博宇安置在另外一辆马车上,楚梦阳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天没有见过她。/p
而楚梦阳的衣食住行,也全部都由司博宇亲自接管。远离故土的楚梦阳,对于司博宇也不敢再生出任何反抗的心思。/p
“阳儿失礼,请殿下莫怪。”/p
楚梦阳强忍着眼泪,垂眸开口。那怯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