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城头上,天气寒冷如斯,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韩长春,额头上密密匝匝满布着黄豆大小的汗珠。/p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自家战兵战力居然稀烂至此,没有大炮等重型远程打击火力,也无火绳枪等火器助阵,原以为还能依靠弓箭手稍稍打击一下流贼,却不料自家弓手体力极差,准头极偏。/p
一般弓手,不出三箭,必然双臂酸软如泥,且射出去的箭,大多数连敌军的毛都碰不到一根。/p
韩复镶留下督战的县尉,面色黑如锅底,眼中满是忧虑之色。/p
守城之战,在敌军靠近城墙之前,便要多杀伤敌军,如今乞活军被壕沟所阻,正是趁机杀敌的好时机。/p
不料自家弓箭兵的武艺稀疏平常的紧,虽不是箭箭落空,却是中者寥寥无几,如果不能杀伤敌军有生力量,就城里这点儿兵,只要流贼登上城头,永宁便会失陷。/p
乞活军这边儿,推进还算顺利,只偶尔有几个遮护不周的乞活军兵士被城上箭矢射中,或伤或死。/p
伤者和死者自有担架队迅速抬回自家军阵之中,伤者救治,死者记下身份证号码,以作抚恤之用,尸体则就近埋葬。/p
仗打了一阵,李自成颇为满意,天天训练,乞活军士兵的战场生存能力尚可,目下士气也较旺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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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p
羽箭钉在盾牌上,箭身犹自震颤不止。/p
“娘的,这个官军箭术不赖”持盾的狗剩感受到箭矢传来的动能,心中暗呼一声侥幸。/p
就在刚才,自己的同乡狗熊便被城上官军一箭射死,给抬到后面去了。/p
这狗熊,昨日还与他说过话,刚才说死也就死了,他不免有些害怕,家中他是独子,若不是已经有了儿子,且乞活军军饷实在丰厚,他的娘如何也不想让他出来。/p
“俺要活下去,俺不能是,俺必须杀掉别人才行。”狗剩把自己手里的刀把又握紧了几分。/p
“城墙,城墙。”/p
狗剩眼中,只有城墙。/p
他这一队,行动不慢,三个壕沟,铺上门板就趟了过去,城墙就在眼前,恶战才刚刚开始。/p
“流贼登城了!?”/p
永宁城上官军严阵以待,流贼攻城锤还远的很,只要能把这些爬城墙的打下去,永宁城就算守住了。/p
“嘭,嘭,嘭”木头与城墙上砖石的撞击声连环响起。/p
“弟兄们,上。”/p
乞活军队长们当先一步,顺着梯子就往上爬。/p
“杀流贼。”/p
城上官军发一声喊,守城军士将滚木,巨石,连珠炮般丢了下去。/p
乞活军士兵装备简陋,并无铠甲护身,头上也只包个红头巾而已,那巨石被从城头扔下来,带着巨大的动能,自是将乞活军登梯战兵砸的*迸裂,血流如注,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往下坠。/p
“啊.......,啊......”/p
上面的*和鲜血泼了下面的人一身,顿时就把后面儿人吓得停在原地,尖叫不已。/p
“嗯”/p
这乞活军士兵还没叫完,就也被石头砸中,闷哼一声,坠下城去了。/p
攻城的乞活军士兵们这才感受到战争的残酷,原来打仗是要死人的,不是凭借一腔热血就可以战无不胜的。/p
“这城难攻,徒死无益,大伙儿退啊!”/p
也不知道是谁发了一声喊,然后攻城的乞活军官兵回头一看,好些个自家袍泽在往回跑。/p
见此情景,不久之前还是老百姓的乞活军士兵们怎能不惧,他们赶紧有样学样,大踏步地往回跑。/p
“哎,你们怎么这就要跑,不怕闯王的军法吗?”/p
狗剩还在想着这个问题,不提防城上石头丢下来,他往前探了两步,堪堪躲过这一记重击,捡的一条命来,如何能够不惧,于是他也只能不做他想,也跟着跑之大吉。/p
“流贼退了。”/p
永宁城上守军万没想到流贼居然如此不经打,稍一接触便溃散而去。/p
“您看,流贼退了,咱们守住了。”韩长春眼见得流贼退去,连忙眉开眼笑地去跟县尉叙说战况。/p
“我看的见,流贼退去,终会再回来。无论如何要守住,等到援军来了,将这伙儿流贼全杀了,才能把心放到肚子里。”那县尉不咸不淡地回上一句道。/p
“说的是,说的是,”韩长春先是讪讪一笑,接着便好似想起什么一般,猛地一拍自己的头盔道:“娘的,我差点儿忘了,还没给杀掉流贼的人派赏。来啊,将方才杀掉流贼的人唤来,本千总派赏。”/p
过不多时,便有好几个守军来到韩长春这里,领了赏银。/p
这领了赏的欢喜无限,没领赏的多少有些艳羡,5两银子,一年都赚不来,如今杀个流贼就到手了。/p
韩长春似乎感受到了大伙儿的心意,他咧开嘴,嘿嘿一笑道:“大伙儿莫要眼馋,就照这么打,大伙儿都有银子拿。”/p
守军被银子一激励,本来有些青壮心里还希望乞活军赶紧打进来,这会儿却又改变心意,打算好生防守,好歹杀几个乞活军兵士,赚点儿钱再说。/p
永宁守军的士气,一时大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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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这才打了多大会儿,就要往回跑,真是没卵货!”李自成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