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半的人险些要联名上书,请求罢了此朝会试,直接奔赴战场建功立业。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热血,有些武举人更倾向于先有了名分再去战场,不然又要等三年。如此一来,两批人各持己见,各自仗着功夫傍身,险些闹僵起来。
倒是四皇子两不得罪,建议:会试通过的武举子可以自由选择出路,或留京带兵,或战场厮杀,这才平了他们的怨愤。圣上自然是无可无不可的允了,只是看四皇子的眼神有些异样,这是四皇子第一次不顾及太子,展露锋芒。
最先得知圣上最终决定的,自然是皇室中人——佳仪公主,她表现不满的方式很简单,她又从皇宫里消失了。
“娘娘,公主这般任性,只怕……”却是守昭仁宫宫门的老嬷嬷与正在射箭的慧妃娘娘闲谈起来。
“无妨,她不会向我一样被困在深宫大院。”慧妃漫不经心的射出一箭,正中靶心。
“可是,总要许个般配的人家,公主虽有仪仗,可毕竟是为人媳妇,不好太过无礼。”慧妃不喜人多,遣了大半的丫鬟太监,就留下了一个嬷嬷两个宫女一个小太监,比起她的品阶,她在随从人员上,低调的很。这嬷嬷是一直跟在慧妃娘娘身边的,颇得慧妃信任,慧妃平时也不拿乔端架,所以,这嬷嬷在慧妃面前也很放得开。
“嬷嬷,你不必担心,那丫头许是见心上人去了,她的无规无矩,我姑姑也清楚的,想必不会难为她。”慧妃一边又射了一箭,一边毫不在意地说道。
“娘娘慎言,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那嚼舌根的人听到,可不坏了公主的闺誉。”那嬷嬷看了看周边,才严肃地劝说慧妃。
“怕什么,以后我儿是要留在大漠的,那里便是对唱情歌都使得,何必在乎这么隐晦的玩笑话。”
“娘娘,今时不同往日……咦,公主要许到于爵府吗?”这嬷嬷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娘娘的意思是,公主去于府见心上人去了,可是若是于府的哪个哥儿,怎么会留在边关。
慧妃却心情很好,若是佳仪规规矩矩地等着,她就该怀疑佳仪只是一时兴起了。她这般急哄哄地去了于府,才让慧妃真的了解了她的心意:“嬷嬷,天机不可泄露……”
不得不说,知女莫若母,佳仪公主顺利摸出皇宫,果真直奔于爵府去了。
她穿着一身相当合身的小太监衣裳,也不用人通传,打着宣圣上手谕的幌子,大摇大摆的进了于府。可这于府她也只来过一次,还只在外院溜达了,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到了水榭,根本就不知道于华的院子在什么地方,又哪能找得到。不过她倒是记得于珊带她换衣服的院子。用现代的话说,佳仪的地理细胞甚佳,她凭着一点点的印象,一路急行,专挑于珊曾经带她走过的小路走,七拐八抹的甚是神奇地摸到了于珊的院子。
于珊这会正将于安拘在屋里,恼怒地来回踱步。
年前于珊放过于安后,就迎来一段忙忙碌碌的日子,各地庄子铺子的账本一箱箱地往静安堂送,一天里倒有一多半的时间是待在静安堂的。年后也不曾得闲,她已经大了,拜年这种应酬再也没理由推了。等她忙完后,才想起检查于安的‘寒假作业’,然后她发现,于安这小子,诗词都背过了,大字也描完了,可一看就不是他稚嫩的笔迹,可于安就是一口咬定大字是他描的。
“小小年纪,你倒是学会撒谎了!”于珊将于安摁在小桌子旁,拿起毛笔塞到他手上,让他重新描一张,好给他定罪。
“四姐姐,先将我原先描的那些拿来我看。”于安倒是不慌张,还是一副被于珊冤枉了的模样,很是理直气壮地要求道。
“再看这些字帖也不能变成你写的。”于珊抽出一碟子字贴,摔倒了于安面前的小桌子上,好整以暇地等着于安求饶承认错误。
可这小子只是找出与正在临摹的字帖一样的那份,从头看到尾,然后认真的临摹了起来。
于珊见他描的认真,也凑上去去看,越看越疑惑,因为于安的笔迹几乎与她怀疑的字帖一模一样,好几次她都欲言又止,很想问问,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好像浸淫笔墨许多年?
于安见于珊惊疑,嘴角微翘,高昂着脑袋,等着于珊给他道歉。
可惜,事与愿违,于珊还不等开口的,就看见一个小太监,拿起于安刚刚临摹的字帖和于安对照的字帖,惊叹道:“咦,模仿的好像呀!不过,父皇说过,只有习字多年的人,才会不自觉地将字里的一捺轻微上挑,以图美观哦。至于初学者,都会中规中矩地将捺拉的很直。珊妹妹你来看,这两张字帖里的捺,一个上翘一个拉直,很明显是两个人的手笔哦。”
于珊发誓,虽然佳仪的声音一直很好听,但从来没有这么好听过!她将拳头捏出声响,一步步逼近于安。
于安一开始还一副被人冤枉的样子,不争不辩,他抬高脚抢过佳仪手里的两张字帖,细细打量果然如佳仪所说,字帖里所有的捺都是不一样的,于安心里暗自可惜,为什么他就没有发现呢,哎,功败垂成了。
不过,于安的脑袋瓜子转的快,突然他眼睛一亮,盯着佳仪问于珊:“四姐姐,她是谁,她怎么会在出现四姐姐的屋子里?”
于珊一愣,虽知道于安有转移话题的嫌疑,不过,他倒是问出了重点,佳仪为何出现在她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