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比起于安那个腹黑小子,于华却要厚道实诚的多。佳仪前脚刚走,他也不当那惹人嫌的电灯泡,后脚就领着于安到华院收拾东西去了。
于华知道,既然圣上允了,快则今日迟则明日,这折子就批复下来了,而他与谢昆便要离京了,虽说此刻他们被于安这个混小鬼搅和了一通,离惆也少了几分,但即将面临着的分别却是实打实的。一旦去了那里,不但生死未卜,就连归期也是说不准了,若战事顺利,那么少则两年,多则三年便也罢了,倘若不顺,那就……
他不知道谢昆和于珊是什么心情,但是他不是瞎子,两人眼里的缠绵还是能看出几分的。
大盛王朝对已经许亲的男女还是比较宽容的,所以就算于珊和谢昆独处一室,只要不是嘴碎的人,也不会说什么闲话。不过两人缺乏独处的经验,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珊看着谢昆沉吟不语略带不安的俏脸,不知怎的,突然萌生出一种‘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的感慨,只是这感慨稍一露头,就被于珊无情地拍了下去,暗自啐骂: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她与谢昆还到不了难分难舍的地步!
“珊儿也会等我吧?”却是谢昆受觉得有些尴尬,受佳仪最后一句话的影响,抢先开口了,而且还是问出了一句几乎没有意义的话。他的声音极其的柔和,两颊的酒窝浅浅的。
于珊虽说听出了几分战战兢兢与不安稳,却也只能暗叹一声,无从安慰。她的灵魂是个成人,不会像佳仪那样做王子公主生死相许的梦。
“谢昆,你放心,若你活着,我就等你;若你死了,我绝不会守着你。”于珊根本不觉得她的话有什么不对,好像她说的就是心里话,说完就冲着谢昆灿然一笑。
谢昆仿佛早就料到于珊不会像佳仪哭哭啼啼挽留于华一样挽留他,所以对于珊爽快的回答并没有诧异。他听到于珊的回答,轻轻舒了一口气,然后他往前迈了一步,小心翼翼地将巧笑嫣然的于珊抱在了怀里。见于珊没有反抗,他索性微微弯腰,将头压在于珊瘦弱的肩膀上没有继续说话。
其实,他在放松之余,心里也闷闷的。他明知道虽然于珊的话有些无情,可的确是最让他放心的活法,但一想到自己若是有意外,于珊会和别的男人成亲,会喊别的男人夫君,他的心脏就麻麻的很不舒服。珊儿是他的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他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才明白他对她的心意,求了一圈人才求来了与她的婚约,怎么能将她拱手他人。可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他又怎么能保证全模全样的回来。
他是矛盾的。这种矛盾,就像针一样,细细密密地扎在心口。
“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我就守着你。”于珊补充道,说完还故作大方地拍了拍谢昆的后背以示安慰。
谢昆在于珊看不见的地方扯了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若不是全模全样,他怎么舍得回来。
“谢昆,那里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你看你在京城呆得这段时间,人都养娇了。”于珊将谢昆推开,双手扯着谢昆的脸,出口抱怨道,仿佛不是送谢昆去战场,而是送他去郊游。
谢昆觉得,这一刻什么离愁都散的差不多了,谁让他爱上的是于珊这种奇葩,不仅不挽留他,还因为他养的太好看了,就赶他走。他选的这个妻子,还当真是举世无双呢!
“珊儿,我是要去打仗,不是要去西北散步遛弯,这跟前几次离京不一样。”谢昆哭丧着脸,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不想于珊担心是一回事,让于珊有心理准备又是另一回事,这中间的尺度,并不是那么好把握的。
“我知道你与哥哥都是要去打仗。可两年后,你们就都会回来了。”于珊高昂着脑袋自信地说道,她这般傲娇的模样,倒跟于安有一拼。他们怎么能不回来,两年后,有那么多的事需要他们扮演男主角,有那么多的人在等着他们。
“好。”谢昆突然不忍心让于珊有心里准备了,既然她笃定他们会回来,何必让她担惊受怕。
“明日,我就不送你了。”于珊的语调放的很轻快,好像说着一件无伤大雅的事。
于珊并不是无所谓,她将要送走的是自己的未婚夫和亲哥哥,与她的命运息息相关的两个人。她表现的这么无所谓,也不过是安慰谢昆罢了,谢昆怎么会看不出来。
想明白这些,谢昆的心一阵颤抖,他心疼了,第一次怀疑,他与于华这般固执的想要脱离繁华的京城,是不是做错了。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会再说后悔的话就有些可笑了,想必于珊也不愿看到她的未婚夫与哥哥像个懦夫一样临阵脱逃。
况且,想要建功立业,保家卫国,这短暂的分离是必须的,于珊的理解就成了对他最大的支持。
两人又说了会话,才一同去了静安堂向老太太辞行。
老太太早就得了消息,见谢昆和于珊一同过来,开口就问:“昆哥儿什么时候启程?”
“祖父今早就进宫去了,如果表妹偷听到的属实,此刻应是拿到了批复的折子。如此,我明日便启程离京。”谢昆规规矩矩地站在老太太身前,一板一眼地答道。
“也罢,战场上的事,瞬息几变,虽说你与华哥儿还都是孩子,帮不了多大的忙,可趁着年轻,去看看战场的残酷,磨练磨练心性也好。”老太太却不相信谢天亮会允许他们两个小的上战场,认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