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昆看了看眼前满脸无所谓的男子,然后从他的一头黑发一直看到了□□的双足,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了。六十六世最大的本事,不就是一张精雕细琢的脸配上一副宜男宜女的身子,再多的也就是说揣摩人心了,就凭着这三点,将人家正统皇室的人当枪使,不得不说,老天爷厚爱他了。
六十六世好像也明白谢昆的腹诽,他也不忸怩,大大方方地说:“本王知道谢将军想说什么,我承了母亲的恩泽,自然就会完成母亲的遗愿。”
他说完这句话,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正正经经地说道:“本王有一个同胞妹妹,甫一出生就爱笑,母亲将她视为不祥之人,可她胆小,不敢杀生,所以求着宫人将她弄死。那宫人也不是心善的,却满脑子的歪门邪道。她也认为妹妹不详,所以托乱军将其扔到了人鱼混杂的边境。本王查了有些年头了,却也只能知道她好像是被王朝一个将领收养了,战争结束后,这将领就从西北消失不见了。王朝终究不是我能插手的地方,便是再能耐也鞭长莫及。”
“所以,本王想与你做一桩交易,若是你能帮本王找到她,让蛮族对王朝纳贡称臣也不是不可能。”六十六世的脸上很不合情地出现了几丝期盼,仿佛他妹妹的存在对他必不可少。
“蛮王,你当王朝如蛮族一般弹丸之地?在大盛王朝找个人,这无异于是大海捞针,此事免谈。”谢昆听蛮王说完却是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如果没有意外,蛮王的妹妹就是车想容,直到他开始怀疑,他才看出眼前的男子的五官与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车想容何其相似。
六十六世脸上的原本自信的表情顿时僵住了,接着就低垂了头,眼珠子转个不停。明明此事对谢昆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他甚至还没有要求谢昆将人交给他,谢昆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闭目想了想谢昆从头到尾的表现,他可以断定,谢昆并没有怀疑他所说的话,那为什么会拒绝呢?这只能说明此中有猫腻。
突然,他好像想明白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谢昆,一字一句的说:“你见过她,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谢昆露在外面的眼睛微微一眯,知道是自己表现的太直接了,引起了六十六世的怀疑,可他还是亡羊补牢,老神自在地说:“不曾。我只是不确定你说的是真是假。况且,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让我在大海里捞针,分明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我如何肯上当!”
六十六世听罢,眼睛微闪,许是觉得谢昆的怀疑也有道理,他坐直了身子,长长的手指甲有节奏的敲着桌面,慢慢补充道:“却是本王没有说明白。本王懂事后查了许多年,已经确定她已经不在西北,而是被那将领带到了绥城以南。谢将军,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与本王一母同胞,长相绝对不会是标准的王朝人士,而绥城以南是王朝腹地,不论哪里出现了蛮族面孔,必定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最主要的是,谁都可能找不到她,但你们谢家肯定找的到,毕竟军队是你们的根基,哪一年什么人离开了军队,想必你们心中都有谱。而且本王查过了,本王与妹妹出生那年,正赶上谢老将军回京续职,收养妹妹的将领也在七年后带着容貌初显的妹妹回了京城,听他的同僚说,他回京是投奔谢老将军。如果你真的找不到她,那就烦请谢老将军出手……”
谢昆听到此处,已经确认了六十六世所要找的人就是车想容。老爵爷威德二十二年回京,威德二十九年,五岁的他和四岁的谢洪被送回京城,那个时间,正是车师傅出现在京城,入谢府教导他们的时间。况且,此刻西北谢府还住着一个小版的六十六世,这就是最直接的证据,外甥肖舅这句话用在六十六世和冯伦身上,简直神了,便是嫡亲血脉也找不到这么想像的了。
谢昆愿意称呼那孩子冯伦,只是因为于珊愿意相信那孩子叫冯伦,与那孩子的身世没有任何关系。而实际上,不论是他还是于珊,都知道冯伦出身齐府,本名齐涵,其父齐彦,其母车想容,是齐府的小少爷。
“你为何一定要找到她?按照你所说的,她与你是同年,若她此时还活着,也该二十出头嫁人生子了,她这一辈子,你都已经插不进去。你莫要再拿你母亲的遗愿说事,你我都知道,你不是重信重义之人。”一人侍五男,六十六世怕是最没有节操的一个人了,哪里还会顾忌什么先母遗愿之类的东西。况且,他可不认为,宫里长起来的六十六世对不曾见过一面的妹妹有多少血脉亲情。谢昆难得八卦了一会,很想知道六十六世为什么一定要找到车想容,甚至于拿自己的国土做抵押。
“本王说过了,本王承了母亲的恩泽,自然要完成母亲的遗愿……”他正说着,见谢昆已经站起了身子,忙住了口,他眼神微闪,索性叹了口气直言:“本王要她的孩子。”
谢昆慢慢坐了下来,若不是看六十六世没有什么异样,他几乎要怀疑,六十六世知道了冯伦的存在。
“本王与妹妹是双生子,许是在母亲的肚子里打了十个月的架,所以身子骨不曾长全。”六十六世说着,突然站起身,在谢昆的面前转了一个圈,说道:“谢将军可发现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