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许姨娘她以为是我才……”
“母亲,眼下哪有什么她以为、您以为,只有祖母以为。您也说了,祖母不会相信姨娘的谎话,可祖母还是将这事翻过去了。”
“还不是因为老太太没有抓到徐姨娘的错处。是了,我若是将真相说出来,老太太自然会为二房做主。”
“母亲,您怎么还不明白,眼下此事只能是姨娘指使的了。别说朱嬷嬷为了她女儿的性命不会改口指认徐姨娘,就算她肯改口,您也不能到祖母跟前说咱们二房是冤枉的。您这一去,就只差没明着告诉祖母,咱们二房主子下人的,联合起来耍着祖母玩。更何况目前祖母明显是准备放过徐姨娘,那您这一去算怎么回事?您让祖母是相信您还是相信姨娘,祖母倒是想信您,可您除了让姨娘矢口否认外,可还有其他证据?您这样做岂不让祖母为难?”
“就算如此,咱们也不能惩罚自己人。”
“母亲,就是因为她们是自己人,这顿罚才非领不可。再说朱嬷嬷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至于姨娘,也只能怪她强出头,不仅搭上了她自己,更连累了咱们二房。”
“……”
不论赵氏说什么,于静都很有耐性的一一解释。她也在于静平淡无奇的话语里,渐渐安静下来,细想想,于静说的句句在理。她转头看了看仍然怒气冲冲的于倩,听着院子里时不时的敲打声,终是叹了口气,坐在位子上沉默不语。
赵氏一直觉得于倩风风火火,行事鲁莽,非大家闺秀,当然也从不把她的疯言疯语当真。但是于静不同,这丫头性子安静,说话声音不大,却颇有说服力,连于爵爷都夸赞她有大将之风,临危不乱之能。赵氏脾气好,二房龌龊事本来就不多,这些年越发的少了,她性子也养的单纯了起来。偏于二爷面上又是个不喜是非的人,最好这一口,对赵氏越发偏爱。
对于于二爷的喜好,最清楚的却是于倩于静两个小的,所以这两个孩子,从懂事开始,也不知是谁教会的谁,为了赵氏能固宠,有些腌渍事,两人私下就解决了,一动一静相得益彰,二房虽有三个姨娘,确比长房安稳平静的多。眼下若不是朱婆子和许姨娘即刻就要离府,她们也不会如此匆忙的在赵氏眼前处置此事,以至于让赵氏发现马脚。
赵氏却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两个女儿变得不同了,好像在于倩惩罚许姨娘和朱婆子之前,她从没发现这个变化。
想当初,二爷因赵氏连生两女,在子嗣上有些着急,纳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姨娘,二爷虽时不时的进她们的房,但事后总也对她也小意安抚。直到她做主让许姨娘爬了二爷的床,二爷对她突然厌恶起来。她本以为是许姨娘挑拨离间,便时不时的折腾许姨娘,可没多久许姨娘便先有了身子。二爷那一阵子是万分娇宠着许姨娘,对她大有不闻不问的架势。
十月怀胎,许姨娘不负众望生下了男娃,二爷便试探的提到让于福养在她名下。可她不喜于福,况且二爷对她不冷不热,她也没心思养个奶娃子,便一直不肯点头。可也不知道二爷想什么,她如此执拗,却莫名奇妙的又得了宠,她本以为二爷是想劝着她养于福,可他虽是还是时不时的再提,却不强求。与此相对的,却是三个姨娘安分了下来。
于倩见于静将赵氏安抚了下来,也不管赵氏现在在想什么,叮嘱道:“母亲,若是父亲问起此事,您只需说是许姨娘诋毁于安就是了。至于什么徐姨娘,您提都不要提。”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父亲不喜您搬弄是非。”
于倩这话,只差没明着说:‘娘啊,这事您别到父亲面前搅弄,父亲不喜有心计的女人’。
赵氏苦笑了一声,她如何不知于倩的用意。于倩是想让于二爷认为,许姨娘因为被夺了孩子对她心存怨恨,以致设法陷害于她。可于福养在正室,是二爷提了五六年她才点的头。在于二爷看来,自然是她被迫养了于福。这样一来,他会对许姨娘不满,如此才能让他放下对许姨娘的歉疚,让他认为,将于福交给她是很正确的事。
赵氏神色复杂的看着还带些怒气的于倩,一脸平静的于静。这两个孩子,一个才九岁一个才八岁,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算计。
不管赵氏娘仨对此事的态度最终有没有统一,老太太的处置可不等人,所以许姨娘和朱婆子在领完罚当天下午便离了府,往北地去了。
府上的流言蜚语再无人敢提,只要说起来,众人也都很气愤,既然五少爷是冤枉的,那她们就是白白被人利用了一把,只赚了一身的伤。
静安堂。
“老夫人,二房的许姨娘和朱婆子已经离府了,奴婢也已按照您的吩咐,将朱婆子接到了京城的别院。”冬梅边给老太太捶腿,边汇报道。
“此事,除了知会了送许姨娘去北地的人之外,没被其他人察觉吧?”老太太漫不经心的问。
“怕是大小姐也知道了。”冬梅打量着老太太的神色,犹豫地说道:“奴婢在接上朱婆子赶回京城别院的路上,恰好碰见了大小姐的马车。看方向,是要往京郊去。奴婢斗胆,自作主张拦下了大小姐。据大小姐说,是为了给许姨娘送药膏,还说三少爷想明白了,想亲自送送许姨娘,所以才紧赶慢赶的要去京郊。”
“嗯?我不是没有惩罚许姨娘吗?”老太太疑惑地问。
“离府前,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