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父亲、母亲请安。”杨思瑶有些病歪歪的,脸色蜡黄,将她的好容貌毁了个七七八八。
想当初她六个月的孩子小产,坚决不肯回府,非要照顾于昭轩。慕容莲月是避暑胜地,有山有水,可其他时节就有些阴冷。杨思瑶在那过了两个寒暑,身子就落下了病根。养了两年,好不容易有了于诚,又被于昭轩的狠心打击的产后抑郁,这才彻底伤了根骨。她扶正后养了半年也没见好。
于珊每每看着杨思瑶半死不活的样子,说不出是解气多一些还是怜惜多一些,但总要感慨命运的神奇之处。杨思瑶眼下的样子像极了前世的杨氏,前世杨氏生完于安后也是彻底坏了身子,一直拖着病体活着,活的比于珊还久。
“给祖父、祖母请安。”于蕴、于丽同时行了礼。
于蕴已经十二岁,五官清秀,虽说也就一米五五的个头,可出落的前、凸、后、翘,颇有些娇小玲珑的风情。若是按照现代人来看,十二岁一米五五并不算矮,可是古人平均寿命只有四五十岁,女子十一二岁来过初潮,甚少再有拔个的了,于蕴这辈子,别的不说,单就个头上,就只能低于珊一辈子了。
于丽九岁,前年才开蒙入学。可能是被花姨娘拘时间长了,行事有木讷,不似小时候那般顽皮。她越大跟花姨娘长的越像,尖尖的下巴配上大大的眼睛,虽说还是狐里狐气的,可并不带风情,倒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初中生。
“母亲。”眼见众人行礼毕,于珊站起身,给杨思瑶行了一礼,端的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杨宇楠也随后行礼,只是并不开口称呼。至于于安,他在外人面前就是个不知礼的霸王,行礼这一套压根不会,见了亲近的人,他打招呼的方式只有一种——往人身上爬。
杨思瑶受了礼,得意也不显在面上,对老太太说:“还是母亲养出的知道心疼人,早早的便来母亲请安。”
说完回身训诫于蕴、于丽:“你们两个,不可日日惫懒,要多向珊姐儿学学。便是楠姐儿都比你们孝顺……”
杨思瑶这话,就差直说于珊和杨宇楠谄媚巴结老太太了,孝顺?孝顺怎么从没见她们两个去梅苑给她请安?
“行了,都是一家人,坐吧。”老太太打断了杨思瑶,百无聊赖地说着。
“谢过母亲。”说着在下手坐了。
于蕴正要坐下,便见杨思瑶递过来的眼神暗含警告。于蕴抬头,看了看站在老太太身后的于珊和杨宇楠,嘴一撇,乖乖地与于丽一起站到了杨思瑶的身后,给杨思瑶撑场面。
“母亲,蕴姐儿也不小了,若是姐姐还在,怕是早定亲了,说起来都怪我身子不好,拖累了蕴姐儿。”杨思瑶也是演戏的能手,说着就将于诚递给身后的奶娘,捏着小手帕嘤嘤哭起来。
于蕴面上也没什么神色,一开始说这话的时候,她还脸红,被说得次数多了,倒是不当回事了,左右她不急,于简今年就参加乡试,若是中了举,再参加会试殿试,到时候她的身份自然会水涨船高。于华不在京城,在外是于简这个庶出的撑场面,她亲事说的越晚越好。
“蕴姐的亲事你不用着急,先将养好身子要紧。不说别的,就是六少爷也离不了你,总不能再养在我身边的。”
杨思瑶压眼角的手微微一顿,她就没想将于诚塞给老太太。她这辈子就这点依靠了,可老太太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再养不好身子就要抱走于诚?
“母亲说的是,诚哥夜里啼哭,怕是扰了母亲的清静。只是,蕴丫头的亲事……”
老太太喝了口茶,没说话,杨思瑶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老太太一清二楚。
眼下杨思瑶的确是长房正室,可已经失了于昭轩的宠信,而菊苑的花姨娘却风姿正好,于昭轩回府后,杨思瑶就心惊胆战。杨思瑶无非是想借着老太太的手,杀鸡儆猴,用于蕴的婚事对花姨娘说,‘我能决定于蕴的亲事,就能左右于丽的亲事,你给我老实些’。
再有一条,便是钱的问题了——杨思瑶现下手上的确没钱没权,但庶女的嫁娶事宜都不能瞒过了她,她此举是存了算计于蕴的聘礼嫁妆的心思。
“母亲快别说了,再说下去,蕴姐姐该恼了。”于珊嬉笑一声,像是护着于蕴,出口打断小杨氏的话。
于蕴站在杨思瑶身后,冷笑了一声,说:“母亲,想来妹妹是觉得您偏心了?您也该为珊妹妹张罗张罗了……”
杨思瑶听罢,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张罗?她倒是想张罗,可她张罗的着吗?于珊、杨宇楠这两个是养在老太太身边的,她既不占嫡母的名分也不占一品爵夫人的地位,这两个小祖宗的亲事,哪有她说话的份。于蕴这是明知道真相,还上赶着给她难堪!
杨思瑶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很快收敛了神色,她状似宠溺地拉过于蕴,照着于蕴的额头,狠狠戳了一指头,“你呀,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若不是你在前面挡着,珊姐儿、楠姐儿哪能现在还没说上人家。”
老太太神色一闪,看了看于珊、杨宇楠的神色,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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