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黑屋子内,仅有一个将要燃尽的昏暗烛火,火光微亮,教人看不清面前的东西。四周静谧的听不到一点声音,若不是屋子里面吱吱的老鼠叫,还爬在地上四处乱窜的走动,几乎是感觉不到生气。墙角内蜷缩趴着一个人影,她脑袋上的发簪已经掉落一地,凌乱地垂下很多碎发,还有被老鼠咬的破破烂烂的脚踝手臂,溃烂的留下浓黄色的浆汁。女人身上的血腥味,随时可以闻到的溃烂味,还有地上一堆自相残杀的老鼠发出的腐烂味,遍布在这个不大的空间。
哒…哒…哒…
木屐踩在地上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信号,随着木屐声越来越响,木屐主人身边的四个侍女手里面拿的四盏灯笼把这个地方照的越来越亮,直到把这里照成了白昼。那些习惯了黑暗的老鼠就不干了,一直不停地叫唤,兴奋地咬着女子的身体发泄。
余式身边跟着李潇,两个人站在台阶,目光奇怪的看着她。
那女子这才抬起头,她抬起头的时候,你会发现她的眸子透露着麻木,一双眼瞳内不甘和讽刺是*裸的摆在明面,不正是赵氏吗?
“母亲……”赵氏的嗓子就好像是被铁锹撬过,干涩沙哑的吓人。
“不要叫我母亲。”余式打断了她的话,“我没有你这样的媳妇。”
李潇看着这个妻子,妻子的发丝凌乱,手里面紧紧拿着一根簪子,地上皆是被她用簪子刺死的老鼠,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这个落魄的妇人真的是往日就连梳洗打扮也要细细挑剔的妻子吗?李潇吃惊了,他不明白,怎么才一天的功夫,赵氏就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赵氏忽然笑了,表情狰狞,“我知道,你一向都不喜欢我,从来都嫌弃我是一个武将家出身的小姐。”说完,赵氏就是冲着余式轻蔑的一笑,“你余式,又有什么可以嫌弃我呢?若不是你儿子考取了功名,你根本就是一个乡野村妇,你怎样子的人,凭什么让我没日没夜的伺候你?唤你一声母亲?”
赵氏狠狠的盯着余式,“呸,你不配。”
赵氏的这番话可谓是大逆不道,平日里面她从来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即便有什么怨言,也不敢当着余式的说。如今却好似是魔障了,不甘示弱的冲着余式喊道。
“若是嫌弃我,当初就不要娶我好了。没有赵家的支持,你看你儿子是不是还能像现在这样平步青云。”赵氏一下子站起了身子,愤怒的嚎叫,脚上的胶链子也哗哗作响,“如今你儿子得了势,就要把我给除去了吗?哈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李潇听了这句话,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原本他中了功名只是一个三品官员,能够到现在的李国公,确实是跟妻子娘家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可是这句话*裸地被提出来,就是把他的脸面给踩到了地上。
“混账,这些话也是你作为嫡妻应该说出口的?”
“嫡妻?”赵氏转了个圈,冷眼看着李潇,“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还是你国公大人的嫡妻?还是那个看似高高在上实际上受尽委屈的傻子吗?”
“夫君,我跟了你二十年,而你是怎么对我的。你看看地上这些老鼠,可是都在啃我的血,吃我的肉啊!”
“你还记得我生产琦吟的时候吗?那个时候你听说琦吟是个女儿,可是再也没有来院子看过我一眼。若是真的让五姨娘,九姨娘,丽儿生下了男儿,你眼里面还有我的存在吗?我即使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我的二个女儿着想?那些姨娘该死,谁让他们怀了你的孩子?”
原本是想要狠狠毒骂她一顿,可听到赵氏的话,李潇仿佛被人割了舌头,半点说不出话来。看到妻子的样子,若是说没有半点愧疚,那就是假的。
余式眸光一暗,扫向身边的四个婢女,那四个婢女都一脸正色的低着头,好似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可是余式知道,这四个婢女,是绝对不能再留了。她沉下脸子道,“把灯笼留下,你们四个人先出去吧。”
“是。”如此一来,留在余式和李潇身边的,只有桂嬷嬷了。
余式这才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赵氏,“赵雅之,你毁我孙儿,如今这样,是你咎由自取,你还能怪谁?”无论是放在哪家人里面,都不会允许一个善妒的嫡妻,余式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当初可是赵家自己上门来提亲的,是你赵雅之扒上我们李家的。”
想到当初,余式就憋了一口气,“你们赵家当年为了遮丑,逼我儿子娶了你这么个失了贞洁的女子。若不是你哥哥苦苦相逼,你父亲用子虚乌有的罪名作为要挟,我怎么可能会点头,简直就是在给李家十八代祖宗抹黑。”
女子未出阁前失贞,可是大事。当年赵氏也是官宦家里面的小姐,长的可人,求亲的人也是不少。就是因为这样,遭到了家里面姐妹们不少的嫉恨。一次出事庙烧香拜佛,被几个江洋大盗给玷污了。之后,又发现珠胎暗结,赵家的人丢不起这个脸,只能找了当时无权无势的李潇,逼迫他迎娶赵氏,也是为了遮丑。
就因为这样,余式那么多年心里面一直都是暗恨赵氏的,李潇也是对赵氏有心结。
这件事情,赵家做的很保密,没有人知道,李家也不可能会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所以一直没有人提起过。赵氏猛的听到这些话,脸色变了。
她愣了半刻,了然的笑笑,“我知道你嫌弃我被人玷污,可是这哪里是我心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