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虞就想逗一逗言则,至于言十安是不是真要吃反倒不那么在意。
目的达到了,也就抛到一边,进书房坐下说起正事。
“你在肆通城的人有送消息回来吗?”
“会比斥候稍慢,应该也快了。”言十安将东西置于书房一角的架子上,走到书案后坐下,看着若有所思的时不虞问:“有怀疑的事?”
“我在想,这肆通城是失守了,还是被人送出去了。”
“我更相信是没守住。”言十安道:“忠勇侯失踪后,由监军陈公公暂时坐镇,之后朝中立刻派了虎威将军段奇领兵前往。这是他第一次坐镇边境,以他之能,多半守不住。”
段奇,时不虞知道这个人,用白胡子的话说,什么花样都有,除了花样什么也不会。
“章相国的孙女嫁进了段家。”
姻亲?
时不虞闻言抬头:“如今扎木国士气正盛,那个位置可不是什么香饽饽。失一城可以把忠勇侯推在前边骂,失两城也可以挡一挡,可要是一直守不住,那守将肯定是落不着好的,除非……”
除非,章相国有必须让自己人前往的理由。
时不虞手指轻敲着隐几,边琢磨边道:“如果说章相国是皇帝手里的刀,那这个烫火山芋该抛给太师才对,借机弄死太师的人于他才有利,而非让自己的人顶上去,这人要守不住城,基本就等于废了,明知道危险还要派自己人去……”
言十安心头一亮:“那里有皇帝想要的东西!”
时不虞轻轻点头,一脸若有所思:“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其中还差着点什么。”
“我会派人盯紧了。”
时不虞站起身来,她得回去好好想想。
将人送到门外,言十安走到那一堆吃的旁,毫不意外油纸包上有几个针眼。
言则低下头去,做好了挨训的准备,反正公子骂什么就受着,下次还是得检查。
可等了好一会,都听到了公子咀嚼的声音,也没听到半句训斥。偷瞧一眼,公子正费劲的解第二个油纸包,他忙上前帮忙。
一一品评过后,言十安道:“东西不如家里精细,却也自有风味。”
言则主动承认错误:“小的小人之心了。”
“莫说你了,便是我,其实也习惯了你们这般小心对待。”言十安擦了擦嘴,走回书案后拿起新收到的消息一一看起来。
言则悄悄看了一眼,见公子完全没有要训斥的意思,只以为公子认同他这样的做法,心下顿时一宽,赶紧去给公子沏茶。
言十安嘴角微微上扬。万霞在意时姑程度,比他这些手下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时姑娘在她庇护下这么多年毫发无伤,可见本事。以她的小心,敢让时姑娘吃的东西必然都是注意过了的,那些脏污手段哪能从她眼皮子底下逃过去。
只是,也没什么不好。
想到乱葬岗上吃到的肉干,他突然就有些馋了起来。
时不虞回到自己的书房,将闲瑕时画的地图铺开,新斧镇丢了,肆通城也失守,残兵如今退往平阳城。
“刚煎的果茶,姑娘趁热喝。”
时不虞头也不抬,手指从平阳城划到后边的宝口城,最后落在符源城。符源城是符源郡治所,乃平遥节度使节镇所在,到了这里,应该能止住颓势。
“还会要丢两城。”时不虞接过阿姑递来的果茶喝了一口。
万霞上前一步看着地图:“平遥节度使我没记错的话是郑园桂,手里领着五万多致威军,再加上前边溃败的将士,在符源能僵持一段时日。”
“阿姑和他熟?”
“不熟,见过。”万霞笑:“姑娘从不问阿姑以前的事,今儿是想问了?”
“不问。”时不虞往圈椅里一坐,腿一盘:“若那些过往是开心的,阿姑不会来到我身边一呆这么多年,不会失去孩子,不会到了家门口都不想回去见见。我一点也不想知道阿姑曾经过得不好。”
万霞笑着收下姑娘这表现得异于常人的体贴,那些事早就过去,确实也没必要再提及。
次日,言十安的人送回来消息。
“监军和守将夺权,严重不合。陈公公觉得己军不弱于敌军,要开城迎敌,段奇觉得应该先避其锋,一力守城,两人互不配合,实力大打折扣,最后失守。”言十安笑得讽刺:“你定然想象不到,兵败后段奇跑在最前头,陈公公断后。我真不知,到底谁是男人!”
“是不是男人不看其他,只看他是不是有骨气,是不是有血性,是不是能承担责任。”时不虞笑:“显然,陈公公比之段奇更像个男人。”
言十安看向对面的人:“你不恨他?忠勇侯出事,必有他的手笔。”
“一码归一码,不混为一谈。”时不虞凝眉一想:“盯住段奇,如果他有其他目的,又和忠勇侯有关,那他很有可能会去新斧镇。”
言十安点点头:“他还带回来些别的消息,我让他来说。”
其他消息,只可能和忠勇侯有关。
果然,那人跪坐下来便开口道:“小的们去了肆通城后暗中打听,知晓侯爷是突然带兵出的城,他们不知详情,只知大概两个时辰后,时家三爷时正也带兵出了城,自此未归。次日就有了传言说侯爷叛去扎木国,一开始没人信,谁不知侯爷忠心耿耿。可没多久就传出消息说军中所有时家子都不见了,这等于是时家叛国最大的证据。也是那一天,扎木国突然大开城门,大摇大摆的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