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204863一动也不动,运兵车的led灯光在跨海大桥上划出两道湛蓝的曳光。
大海躁动不安,跟着风神与雷神的魂威波动掀起一个又一个浪头,拍在乱石红岩的滩头,变成粉身碎骨的花朵和浮沫。
流星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因为刚才二哥对他说。
“只有你,只有你能击败神道六部的至高兵器,哪怕是拥有[后悔药]的我,也做不到这件事。”
骑着宝驹的天神乘风破雾而来,与运兵车的直线距离越来越短,用不了几分钟,他们就得摆开架势打一场追逐战。
流星感受着空气中的灵能潮汐,说实话他紧张极了。
如果放在以前,他倒没有这样紧张,对于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来讲,黑暗并不恐怖。
可是他已经找到了生命中至关重要的闪蝶,再也不是蒙昧无知的[愚者],他的能量已经完全释放出来,终于长大——能够感知到更加清晰的灵能特征。
说实话,在这趟旅途中流星从未如此的担惊受怕——曾经他直面过尼福尔海姆的灵压环境,差一点就死了。但那时候的他是傻人有傻福,活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后怕。
fe204863将关底两位最强的敌人交给了流星,并且断然直言——击败这两个目标的重任,非流星不可。
可是要怎么打败他们呢?
二哥的[后悔药]或许早就看过大结局了
为什么后悔药都做不到的事,而我能做到呢?
流星不理解,这种不理解让他开始心慌,甚至有一种错觉——会不会是二哥受了刺激,被某种电子病毒控制,才会说出这种胡话来?
光是[north d·朔风]就让他吃尽了苦头,费尽千辛万苦他好不容易才干掉这个铁甲武士,只差那么一点就要丢掉小命,若不是二哥来得及时,他早·怪力乱神]的魂威攻击之下。
那种恐怖的灵能攻击,光是手臂擦出几个小伤口,就能废除战斗力,一旦有大面积创害,心脏都要被冻成冰渣肉泥。想在朔风这位身负精绝剑术的改造人手上讨到便宜,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止一回两回,流星心生退意,他几乎被恐惧支配了大脑。
不想再去面对这位强敌
那种煎熬他不愿意再来一次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他捧着三三零一托雪明大哥送来的红围巾,似乎再也勇敢不起来,再也没办法变回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子了。
有至关重要的爱人在等着他回家,有不能背叛的诺言等着他履行。
有太多太多的感情拽着他的腿脚,让他迈不开一步。
“fe204863!”
流星又惊又恐,心头闪过无数个画面,有许许多多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和物。
他呼喊着二哥的真名实姓,将平行宇宙的编码当做重要的姓名依据,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将雪明大哥身体里的鬼魂当做活生生的人。
“我该怎么做?我不知道”
“要打败[朔风],我就要拼上全力,如果还要加上[r d··疾风],我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突围的办法!我真的能活下来吗?我真的可以吗?”
“虽然我的嘴还能说出来几句硬邦邦的话!可是身体却在战栗颤抖着呀!”
“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叫和我说——傻孩子!快跑!快跑呀!”
“我控制不了它们”
“fe204863!如果你的[后悔药]已经预见到结局了!我确确实实战胜了他们!那么伱能不能告诉我!告诉我——我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六十三的胳膊拄在车窗旁,他的眼睛里只有腕表。
秒针一点点往前推进,时间慢慢流逝着。
步流星难得见到这位“二哥”闲下来,这位来自[未来]的时间旅客,似乎总是忙到要命。
“你的人生要你自己来过。”
六十三没有去看流星,眼睛紧紧锁定着钟表,继续专心驾车。
“这是你出发时说过的话,记得吗?步流星?”
运兵车开过一个弧度极小,约有六百米长的大弯,运兵车激起的乱流冲散了跨海大桥下歇息的鸥鸟。
阿星愣了那么一下,一时语塞,莫名其妙的开始哭。
只是鼻头酸了那么一下,紧咬着牙,有一万种不甘心。
他确实与平安大哥说过这句豪言——
——就像孩子们小时候会讲各种各样的傻话。
想成为科学家,成为航天员,成为艺术家,成为伟大的人。重新认识到自己的平凡之处时,心也变得空空的。
“看吧!”六十三突然与流星说起日语来:“有那么好的景色,你可别光顾着想逃命的事情呀”
“空气中有种很好闻的味道,海洋里的盐度对生命来说刚刚好。”
“沙滩上明黄色和橘红色的碎石也很好看。”
“没有太阳,灯光照在波光粼粼层层叠叠的浅海,像是丝绸落进水里。”
“时速是一百六十五公里每小时,跨海大桥两侧的照明灯像是彗星一样往身后冲刺。”
“有那么那么多如梦似幻的美景,我们不能光顾着逃命呀”
步流星听不懂,他不明白二哥到底想说什么,于是顺着车窗往外看,原本焦躁不安的心也慢慢变得平静,额头的冷汗叫热乎乎的狂风给吹干,变成粗粝的盐粒。
“六十三你怎么总是”
“总是喜欢做些我看不懂的事,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明哥真的和你是同一个人吗?他做事讲话都是干干净净明明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