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平衡的那一刻,就是双手解放的那一刻,于是他出拳冲顶,去敲打枪匠的侧腰,可是两拳打下去,指骨却传来阵痛——那是怎样结实,好似钢铁一样的肌肉啊!
枪匠受了殴打,也不想放开马利的肩颈与颅脑。
他死死控制着马利小子的上半身,尽量去挤压这头授血怪兽的心肺和大血管,要用这种方式降伏对手。
马利·佩罗叫枪匠压得半跪在地,想再次尝试虾行挣脱,冲着老师的缝隙往外看。已经没有路——再往右边腾挪,就要落进河里。
他半跪在地,要改肘击的起手动作叫枪匠看穿。叫狠厉的小臂捶得头昏脑袋!
一下眼冒金星!
两下!想抬手护住天灵盖,手指头也被打断了!
枪匠想出第三下臂砸,身体突然失重,就见到马利·佩罗咬牙往前扑出,跪地姿态一下伸展开,带着背脊上的枪匠一起狠狠的砸在水泥河堤的路面。
他终于从枪匠的控制中解脱,又见到老师迅速爬起,就像没有受过伤害似的——
——对,就是这个眼神。
他心想着,迅速跟着爬了起来。
——是的,是我一直都期盼着的,从十三岁开始,一直都羡慕的眼神。
似乎一点都不怕疼,受了多么重的伤害,立刻能爬起来接着作战的感觉呀
雪明等了一会,见到马利·佩罗只是抱架据守,没有进攻意图。
他抽空把右边腮帮子的臼齿给拔了下来,这颗牙已经断了。
“呸”
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枪匠挥了挥手。
“来!”
“老师”马利·佩罗不理解,他怎么能有资格站在无名氏的英雄面前,芬芳幻梦消失的一瞬间,他憋着眼泪,终于将战斗意志维持到现在,似乎几个简简单单的词,就要把他的心击碎了。
枪匠只是接着挥手,要马利主动进攻
“来啊!来!”
过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阳光要渐渐远去,空腔穹顶的云霞变得一片血红。
马利垂头丧气的,一下子失了所有的勇气。他佝下身体用尽了所有力气,发怒发狂的吼叫着,表情狰狞两眼暴突。
“啊!!!————”
他看不清了,只觉得痛苦,却不知道该怎么从这个牢笼中逃出去,像一头战兽。
“啊!!!!!————”
“你还有体力吗?”江雪明一坐在河堤上,终于能大口喘气,一直绷紧的核心也放松下来。
他摇晃着手臂,与的搏斗让他负伤,新长出来的臂膀又去敲打佩莱里尼的脑袋,它是血淋淋的,还不太听话。想用这副身体来降伏马利·佩罗,实在是有些难为人了。
“打不动了?”
“老师”马利小子蹲了下来,半跪在地——
——与他想象中的枪匠有所不同。
这个男人不像传说里描述的那样,似乎不如以前那样强壮了。
一时间这个孩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这些复杂的谜题,他只得讲起不知所云的谜语,说出一个个支离破碎的英语单词。
“为什么要活着呢?父母”
“家庭,朋友”
“我的心,什么是纯洁的美好的真实的”
“我我”
“出路在哪里呢”
“我不明白我”
“教育,文化,努力,功成名就”
“恨!孤独!焦虑!绝望!”
“我究竟变成了什么东西”
[2·纷纷飞花]
雪明没有回话,他处理不了这个问题——
——他只能去摸裤兜,想抓出来皱巴巴的烟盒,拿出一条染血的香烟。
紧接着抓住芬芳幻梦的爪子,在河堤上磨得通红,就着大猫咪的趾爪高温,把烟点起来。
马利小子看向河堤之外的公路,有更多的人赶过来了。
一只大手突然印在了他的脑袋上,是江雪明在这个孩子的头。
“老师?!”
马利恍然若失,在这一刻不知所措。他只觉得两手奇痒无比,肉掌中的眼睛和嘴巴!属于佩莱里尼的元质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佩莱里尼的眼球从马利的掌心滚落,牵扯出一条僵死的肉虫,尖牙利齿和腥臭的舌头变得瘫软无力,摔在水泥地上立刻被太阳的余晖晒成了焦炭。
香烟叫河堤两岸的微风吹出灿烂的亮金色,它忽明忽暗,不时往外吐出一缕烟絮。
过了很久很久,以马利·佩罗的体感时间来算,几乎有八分钟那么久,枪匠就一直这么站在他面前,按着他的脑袋,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马利惊奇的看着两掌的伤口,它们在渐渐愈合,河水之中,他的头发也从鲜艳的红色变回了橘红。他的眼睛再次变成棕金色的瞳孔,就像是再世为人重活了一次。
他看向枪匠老师,只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说,芬芳幻梦的能力是是把怪物变吗?!老师!”
车站方从未公开过s·芬芳幻梦的特殊灵能,授血怪物们也不知道sd的真正能力是什么,毕竟见识过这种超能力的敌人,大多已经去阎王殿报道了。
枪匠没有说,像是铁铸的雕塑,停止不动了。
马利·佩罗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香烟散发出来的烟气,还有河水!掠过低空的水鸟,水中的纹路,河堤上草地另一侧靠近公路的人们。
他们似乎全都不能动弹了!不对!这不对啊!
“难道这是我的魂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