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士兵,望着建奴仓皇逃走,狼狈不堪,满地的尸体和丢弃的武器,欢声雷动。
胜利来的并不容易,有些士兵高兴之余,悄悄躲在角落,偷偷擦眼泪,昨天还一起说笑的手足兄弟,转眼就成了城头上冰凉的尸体。
直到死,他们还握着刀枪,瞪圆眼睛,仿佛战鼓响起,他们还会爬起来同建奴血战。
惨烈的战斗,同样带来丰厚的收益。建奴退去之后,张恪就严令火铳手弓箭手封锁城下,严防把尸体抢走。
谁让大明朝只认脑袋呢,总不能学袁县令打了惊天动地的胜利,到头来连人头都拿不出来吧!
辅兵们扛着斧头砍刀,拿着箩筐,兴奋地到了城外,忙不迭得将人头砍下来。
这时候城里突然响起了一阵鞭炮声,几个商人领着头,敲锣打鼓来到城下。向张恪恭贺胜利。
“将军神威,护佑奉集安全,我等拜谢将军洪恩!”
“拜谢洪恩!”
后面的一起跪倒,足有上百个人,一起磕头,黑压压的布满了道路。他们送来了牛羊粮食,还有五百两白银,犒劳三军。
杜擎站在张恪的后面,看着商人们,脸涨得通红,挥着硕大的拳头,别提多兴奋了。
“张大人,我真想赋诗一首,可是才情有限,不知道大人可有什么佳句?”
张恪微微一笑:“杜兄,想要慷慨悲歌等一会儿,容我问两句。”
一摆手,把领头的商人交到了面前,张恪笑道:“你做的不错,本官和弟兄们都很高兴!”
“多谢大人,都是小的应该的。”
张恪一探身,和他距离拉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如果建奴杀进了城,你是不是也准备这么欢迎啊?”
“啊!”
一瞬间,这家伙脸色白的像是吊死鬼,扑通跪在了地上。
“大人,小的万万不敢有那样的想法,小人愿意献上,一,额不,是两千,两千两银子,犒劳弟兄们!”
张恪看了看他,微微冷哼一声:“下去吧!”
这个商人如蒙大赦,转身灰溜溜地离开,杜擎也不是傻瓜,顿时就猜到了怎么回事,气得直咬牙。
“大人,咱们浴血奋战,京保护了他们,实在是不值得!”
张恪微笑道:“杜兄,无商不奸,全都如此,咱们打仗,是为了脚下的土地,这是老祖宗的家业,岂是为了几个奸商!”
“张大人,立了大功,就这么不客气吗?”一个嗔怨的声音传来
张恪急忙抬头,才发现来的正是沈青烟,这位大小姐脱去了往日华贵的衣服,换上碎花小袄,葱绿的裤子,头上裹着青色头巾,腰里还扎着围裙,一副厨娘的打扮。
“大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啊?”
“干什么,还不是给你这个没良心的做饭,离着老远就听你编排我们商人!”
张恪顿时老脸通红,杜擎见机得快,早就躲到一边偷笑了。
“行了,本姑娘心情好,可别饿着大功臣,快来吃饭吧!”沈青烟一摆手,有人捧来了两个食盒,轻轻掀开,顿时一股浓浓的香味传来了出来。
张恪艰难的咽了下口水,从忙活城防开始,他就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大战之后,体力消耗更大,早就饿得前心贴后心。
张恪搓搓手,摇头说道:“沈姑娘,弟兄们也都饿着,你看……”
“哎,本姑娘知道张大人与士兵同甘共苦,饭菜早就送去了。”
张恪猛地回头,果然如此,城头上飘荡着饭菜的香气。满满一碗大米饭,浓浓一勺肉汤,加上一块咸菜,还配了一碗菜汤。
对于普通士兵来说,怕是连过年都吃不上这么好的饭菜。
所有一线战斗的士兵都捧着大碗,满口流油地吃着。那些辅兵还有预备队都羡慕不已,狂咽口水。
等着建奴再杀来,就算为了一碗饭,他们也要拼一把!
张恪不是矫情的人,士兵们都吃上了,他也不客气,闷头大吃,两个食盒的东西都风卷残云,所剩无几。
就在酒足饭饱的时候,马彪兴奋地跑了过来。
“大人,大人,战果统计出来了!”
张恪急忙咽下嘴里的鸡肉,笑道:“怎么样,弄死了多少?”
“启禀大人,我们一共毙杀建奴一百八十五人,其中甲喇额真一人,牛录额真一人,其余拨什库等小头目十五人,白甲兵二十一人,马甲八十二人。其余缴获盔甲、刀剑、旗号无算!”
马彪每说出一样,周围的军官全都聚拢过来,到了最后,更是欢声雷动,巴掌都拍不到一起了!
“大捷!货真价实的大捷!”
所有士兵都陷入了欢乐的海洋,砍了这么多脑袋,就算平均分下来,都够大家升一级的。
张恪身先士卒,又领着大家赢得了胜利,在普通士兵心中,这位张大人迅速取代了李光荣,成为大家正在的领袖。
城里面欢天喜地,城外却是风雨凄凄。
自从野猪皮起兵以来,还从来没有打过败仗,年前的时候,还偷袭过奉集堡,掠走上千百姓和牛羊,结果这一次却碰得头破血流。
硕托几乎要疯了,他怎么向代善和野猪皮交代。
“不行,不行,我不能认输,大清没有孬种!传令所有人,打起灯笼,我要夜战,不拿下奉集堡,誓不罢休!”
硕托发疯,可吓坏了汉奸李永芳,要是这位贝勒爷有了闪失,他可就完蛋了。
“硕托贝勒,千万别冲动,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