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战算起,每天几乎有上千名鞑子被干掉。惨重的损失让众位台吉们抓心挠肝一般疼痛,甚至有人都打起了退堂鼓。
现在终于好了,城外的防线全都打破了,看看明军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伯要儿台吉得意洋洋地大喊:“冲,杀进城去!”
鞑子嗷嗷怪叫,像是潮水一样冲上来,密密匝匝,一眼望不到头。
张恪骑在马上,后面坐着岳子轩,距离吊桥只有三十几步,受伤的士兵在同伴的搀扶之下快速进城,还剩下几十名士兵在顽强抵抗。周围鞑子已经杀了上来。
“别放走他们!”
一个鞑子抡起偃月刀,急如闪电,向着张恪肩头劈开。
“找死!”张恪急忙低头,躲过致命一刀,战马向前冲,几乎没有看到如何抽刀,对方的脑袋已经被劈开,温热的脑浆迸溅的到处都是。
另外两个鞑子骑兵举着长刀冲来,他们一个向着张恪的头部劈来,另一口刀则是劈向了腰部,出招狠辣,直奔要害。马屁股上的岳子轩都吓得惊呼起来。
张恪比他们还要快,他倾斜身体,右手使出一招“灞桥挑袍”,惊鸿一刀,正好刺中了鞑子的咽喉,鲜血狂奔,砍向腰部的刀也失去了力道。
奔着脑袋的刀也因为张恪倾斜身体,贴着肩头砍过去。张恪猛地坐直身体,一刀横扫,这个鞑子的脑袋飞上了半空。
“杀!”
张恪的刀像是怪蟒一样,一连砍翻了五六个鞑子,身后的护卫们更是玩了命,紧紧跟在张恪周围,所过之处就是一条血胡同,满地都是尸体。鞑子竟然被杀得步步后退,那些长枪手们借机全都上了吊桥,退入城中。
“大人,撤退吧!”城门口的守军大声招呼。
张恪急忙转身。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不知从哪飞来一支箭,又狠又刁,直奔张恪的脖子。
“小心!”马彪惊得几乎落马。大人要真是有个好歹,大家伙可怎么办!
可是不管他怎么着急,却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千钧一发,岳子轩突然身躯猛地蹿起,他用自己的身躯给张恪充当了盾牌。
嘭!
一箭穿透盔甲。深深陷入身躯。岳子轩只觉得身躯无力,直挺挺向下落。这时候几双大手拖住了他,马彪和几个护卫扶住了岳子轩,用身体掩护着张恪,撤人城中。
城头之上枪炮声响起,密集的弹雨,“百虎齐奔”咆哮起来,构筑成一道坚强的封锁线,鞑子寸步难进。
张恪进入了城中,跳下战马。急忙扶住岳子轩。
“没事吧?”
岳子轩强忍着疼痛,咧嘴笑道:“大,大人,卑职能替大人挨了一箭,是,是卑职的福气……卑职,怕,怕是……”一句话没说完,人却昏过去了。
张恪脑门青筋崩起,厉声喝道:“快。军医呢!要是岳千总有一点闪失,我要了他的脑袋!”
“行了,有我在,他就死不了!”
吴有性迈步走了过来。两个助手把岳子轩放在了担架上,立刻送去医馆。
把人送走了,张恪才长出一口气。
这时候大哥张峰,还有王化贞全都围拢过来。
张恪脸色格外难看,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劈头盖脸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东城南城怎么会丢了?”
王化贞铁青着脸,叹口气说道:“汤千总,你和张大人说说清楚吧!”
“是!”
从王化贞身后走过来一个黑黝黝的汉子,四十来岁的样子,络腮胡子布满了脸部,几乎只有眼珠子和太阳穴是空白的。
“启禀大人,卑职是陈久凌手下的千总汤辉。今天开战的时候,杀到中午,我方的火炮突然打不响了,鞑子乘势从正面冲进来,陈大人领兵逃命,结果被弓箭射中,抢救不及,落入鞑子手中。鞑子乘势攻城,卑职率领手下殊死抵抗,所幸孙得功将军前来救援,才没有让鞑子杀入城中。”
张恪眉头紧锁,问道:“汤千总,火炮好好的怎么会打不响?”
“这个……”汤辉沉吟一下,说道:“不敢隐瞒大人,两天前下雪的时候,陈大人没有仔细检查,结果火药渗入融化的雪水,失效了!”
“混账!”
张峰气得破口大骂:“陈久凌是猪脑吗,这种事情都能忽略!他犯错丢了脑袋不要紧,辛苦经验的防线全都丢了,鞑子直接攻城,广宁又该如何!”
张恪摆手,拦住了暴怒的大哥。
“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鞑子随时可能攻城,我们立刻布置城中防务。”
连续的战斗,守军损失惨重,光是义州兵就有一百五十多名火铳手阵亡,长枪兵损失更是高达两百人。没有谁是铁打的,鞑子人数众多,可以交替出战,这些士兵只能咬牙撑着,结果就是伤亡越来越大。
张峰的手下差不多死伤了三分之一,孙得功同样凄惨,而陈久凌的部下只剩下汤辉一个千总的兵力。
张恪之所以在城外交战,就是因为兵力太少,害怕被鞑子趁虚而入。如今兵力更加捉襟见肘,必须好好精打细算,不然广宁真的就危险了。
“大哥,我们各自抽出三百士兵,分守四城,其余的士兵全都立刻休息,恢复体力。”
“三百!?”张峰顿时瞪大了眼睛,失声粳道:“二弟,三百人马怎么能挡得住鞑子,至少要八百人才行!”
“三百人是督战队,每一面我给三千人!”
“三千,哪来的那么多人!”张峰还满脑子疑问,王化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