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曜决不受人要挟。
在他的命令下,几十个私通匈奴的从吏,衙役和卫兵等供职官府的公职人员被通通斩首。
以此铁腕行动,向世人宣誓,他决不受人要挟的作风。
“都督不担心红儿姑娘吗?”
城门口,三千大军已然列阵完毕。
王凌看着阳光下苏曜铁青的脸色,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在这里,他既是想搞清楚自己的疑惑,也是替身后诸多将士们发言。
当然了,这一次,被掳走的不只是苏曜的姬妾们,还有众多将士们的家小。
尤其是汉兵们,他们是募兵而来,不少人已经在老家没人,跟随部队出征,走到哪,家就在哪。
所以他们家小也有部分都在随军移动,跟着苏曜一起转移据点。
还有些则是战后通过战功被赏赐了女人,比如王凌和张辽等,也有因此得以成家的成廉等人。
所以虽然很多人嘴上说着女人如衣物,但谁又能一点不在意呢?
更何况,那车队除了家小外还有他们数次战功的赏赐和缴获。
故此,将士们虽然嘴上不说,但看着那挂满城头的叛贼头颅,很多人心里都挂着个担忧。
而苏都督如此果断的将这些人斩首,他难道就不担心人质的安危吗?难道真的心肠如铁吗?
那当然不是了,不如说苏曜担心死了。
当这个事件爆出来后,简直给他恶心坏了。
不说那两个刚收的双胞胎姐妹,就说那红儿,现在被他的智能越来越高,是这个世界难得能陪他聊聊闲话的人。
要是红儿被那些叛党整死了,苏曜真是图干净了他们都不解气。
但是
“我等行伍为生,与杀戮为伴,结仇不知凡几,什么危险不会有?”
苏曜扫了眼众兵将:
“今日,我若答应了耿家的要挟,无异于向世人宣告,家小即是我等软肋。
那些正面打不过咱们的宵小,就会把视线紧盯在咱们的家人身上,伸出魔爪
一次,两次,总有一次会让我等付出沉重的代价。
故此,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此风断不可长!”
“都督英明。”王凌拱手。
“我等誓与都督共进退!”张辽出列拱手道。
“请都督下令!”成廉也不甘人后。
耿家邬堡距郡治五原县城不过五十余里,苏曜将令一下,大军齐发,不过一个多时辰后,便已将其团团围困。
“尔等听好了!”
张辽单骑而出,在墙外一箭之地外举着个头颅高呼:
“叛贼耿龙已授首,尔等的抵抗是无意义的!”
此言一出,墙上众人大惊,耿茂更是瞪得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他没想到,没想到啊,自己为了保全儿子性命的行动,竟然直接葬送了孩子的性命?
那姓苏的小子竟如此心狠吗?!
只听张辽继续喊道:
“苏都督仁慈,知道大家是受那耿家胁迫,只要尔等开城放人,天兵便是只诛首恶,余罪不究,不伤任何无辜之人。”
“但尔等若执意从贼,负隅顽抗,甚或者做出伤害被掳百姓的事情,那便休怪我等施以雷霆之怒,满门抄斩,龆龀不留!”
耿家邬堡的城墙之上,人影晃动,他们抱着武器却无人敢应答。
张辽的声音在空旷的野地上回荡,显得尤为响亮。
面对堡外苏字大旗下那黑压压的骑士们,堡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已经处于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能打赢吗?能守住吗?
他们离县城不远,有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位苏都督又打了一场胜仗,虽然具体细节不甚清楚,但那位都督,显然是百战百胜,一路从南方打了过来。
这座邬堡,能够对抗这百战精兵吗?
他们不由得有些动摇了,看着那沉默不言,脸色铁青的耿茂,心中浮上了一丝阴影。
原因也很简单,这千余人实际上大多都不是耿氏族人,只因耿家百年积威,而边郡又战乱劫掠频繁,他们便只能世代托庇于耿家门下。
故而,比起那遥远的朝廷,耿家则直接掌控了他们的身家性命。
所以说哪怕是劫持朝廷大军辎重队的事情,他们干起来也一点都没有犹豫。
不听话,那就会死,耿家的控制便是如此森严。
在这里小小的地界里,在这坚固的邬堡中,耿家,它就是天,它就是法!
而耿茂显然感受到了这些人动摇的视线。
那可不是么,连他自己都动摇的厉害。
没想到那个都督软硬不吃,但是他没有退路,只诛首恶是什么意思,他又不傻,这些人既不打算放过他的长子,也没打算放过他!
于是他扯着嗓子大喊:
“苏曜,你以为你的威胁能吓倒我吗?”
耿茂阴沉着脸:
“我耿家邬堡已历近百年,城高墙厚,不管是那鲜卑还是匈奴,从没人能攻下过我家的邬堡。
你苏曜也不可能!”
耿茂的话让墙上众人心下稍安,也让张辽皱起了眉头。
这话确实不假。
耿家这邬堡,远非祁县王家那临时抱佛脚修造的小邬堡可比。
其背山环水,三面围墙耸立,坞内建望楼,四隅建角楼。
这样一个邬堡,说是一个军事要塞也毫不为过。
这便是这些紧邻前线的豪门大族家所依仗的坚堡,哪怕县城陷落了,他的邬堡都不一定会有事。
故而,这五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