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平这辈子最敬仰的人有两个。
一个是现人神巫女珊瑚宫大人。
而另一个便是拔刀斋绯村剑心。
前者是海祇岛的领导者,也是所有海祈众所拥护的人。
现人神巫女之意,便是以凡人之躯承载神的意志,代替神明守护这片土地之人。
对没有神明庇护的海祇岛而言,珊瑚宫心海便是他们的神明。
只是和这位现人神巫女相比,后来居上的拔刀斋在哲平心目中所占的位置要更多一些。
对方教会了自己剑术、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如果不是对方一直拒绝的话,他一度想称其为师父。
可是现在
自己最敬仰的人,杀死了另外一个同样被自己敬仰的人。
拔刀斋轻甩手中利刃,滚烫的血液飞溅到了哲平的脸上,也让他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
“拔刀斋先生,您在做什么?!”
直到现在,他还是在用敬语称呼对方。
也就是说,他对拔刀斋还抱有一丝幻想。
“显而易见,杀了现人神巫女大人。”
未被面具遮掩的下半张脸之上,依旧挂着那熟悉的笑容,可这笑容如今在鲜血的加持下,看起来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可是为什么?”
是啊,他为什么要杀死现人神巫女大人?
拔刀斋大人和她的关系不是很好吗?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拔刀相向?
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哲平的眸子不停的在倒在地上的珊瑚宫心海以及手持逆刃刀的拔刀斋身上来回扫视着
“如果她老老实实当自己的现人神巫女,我自然会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然后陪你们好好演这一场戏。可惜她似乎对于自己的权利还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并且勾结一些还有旧心的部下,意图颠覆我的统治。”
拔刀斋给出的解释很有说服力,但也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就连躺在他脚边等死的珊瑚宫心海,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勾结有旧心的部下?
拜托,要不是我拦着他们,他们都不够你自己杀的。
罢了罢了反正自己也要死了,这些事情也轮不到她去操心。
唉。
侧躺着不舒服,还是平躺吧。
“统治”
在拔刀斋说出统治这个词汇的时候,其实哲平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也许在感情方面他是一根木头,但是在计谋这方面经过在战场上的锻炼,他已经有所成长。
回到海祇岛之后的见闻,再加上拔刀斋的这一番话,已经让他心里有了大致的猜测。
“说起来有一件事情一直没跟你说呢,其实我呢,可是还有一个身份哦。”
就像是鲜血中滴入了一抹浓墨,阴暗的黑色逐渐代替了那鲜亮的红色,立于殿中的拔刀斋,顷刻间化作了戴着森白面具的愚人众。
面具上那嗤笑之意,仿佛在嘲弄着面前的哲平。
“我是愚人众第十二席——教官,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另外一个名字,白洛。”
“”
哲平捏着薄缘满光天目的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骨节也因为他的力道隐隐有些发白。
关于拔刀斋这种奇特的易容术,他也是见识过的。
但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拔刀斋并不是他的真实面目,而现在的愚人众执行官才是他真正的身份。
“铿——”
利刃出鞘,哲平手中的薄缘满光天目斩向了白洛。
白洛随手一挥,手中带着一截钢丝飞向了哲平。
现在的哲平,和以前可不一样,经历过战场的厮杀之后,他的战斗经验已经十分的丰富。
他精准的捕捉到了对方这一记放过水的,手中的刀一改攻势,挡住了这一击。
丝丝电流随着钢丝传导到了之上,白洛这放水的一击竟是触发了暴击。
进而又触发了被动的电击特效。
被电流哲平瞬间被卸去了所有力道,略显狼狈的倒飞了出去,在光滑的地表上滑出了很远。
“”
他真的是在放水,刚才后面连接的钢丝,就是怕哲平接不住,想在危险的时候卸掉一些上的力道。
也不知道是白洛的运气太好,还是说哲平的运气太差。
许久都不触发一次的暴击,竟是在这种时候给触发了。
不过看着哲平的表现,白洛还是挺满意的。
至少和当初知道所有真相之后,便差一点坏掉的珊瑚宫心海相比,他还能保持一定的理智。
倒不是说珊瑚宫心海不如哲平。
二人所在的层次不同,所思考的东西也不一样。
哲平更多是考虑个人的层面。
珊瑚宫心海的话,她知道拔刀斋在海祇岛之上的声望,同样也知道这个消息传出去的话,会对海祇岛有着怎样的影响。
只能说,有时候知道的东西多了,反而是一件坏事。
不管怎么说,没有完全崩溃掉的哲平,还是省去了他很多的麻烦。
看来这一段时间在战场上,受到锻炼的不仅仅是哲平的战斗力,还有他的心智。
“为什么要这么做!”
感觉已经消失,从地上站起来的哲平,用复杂的眼神看向了白洛。
他刚才那一剑,就是为了试探对方。
确定对方真的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之后,这种强烈的落差感让他胸口都一阵发疼,就算一口血喷出来,他都不会感觉奇怪。
“对愚人众而言,做这些需要理由吗?”
瞥了一眼旁边的珊瑚宫心海,白洛发现她并没有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