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琴科刚爬到四千米没多久,僚机巴耶夫就喊:“下面是不是有人?”
德拉琴科一晃翅膀,果然看见下面有小的快看不见的坦克。
坦克明显停下来了,所以没有扬尘,非常难看到。
三号机伊万有些担心:“会不会是我们的部队?”
说实话,从天上看下去根本不可能分辨是哪边的部队,贸然冲下去确实有可能打错。
刚刚德拉琴科之所以确定下面正在攻击地面的是敌人,也是因为友军双发的佩2轰炸机扔完炸弹会爬升,不会在地上用机炮扫射。
现在面对地面目标,德拉琴科犯难了。他决定用无线电问一下。
“雄鹰呼叫下面的车队,酸黄瓜吃什么牌子的好?酸黄瓜吃什么牌子的好?”
没有回应。
同时僚机巴耶夫表示:“我听到无线电有很多很清晰的普洛森语对话,我猜是敌人。”
德拉琴科咋舌,横下一条心:“下去,反正不一定能炸准,先炸了再说。”
说完他直接一带操作杆,飞机滚转了半圈,反扣下去,切入俯冲。
他把俯冲投弹瞄准器对准了地上小得跟蚂蚁一样的坦克,全速俯冲。
p47这飞机,冲到表速七百八百都能拉起来,安特自己那些木头飞机根本做不到这点。所以迅速熟悉飞机的空军老飞们开始在俯冲的时候连油门都不收,这样飞机速度快,拉起的时候就爬升得也快,在敌人防空炮火力范围内的时间短。
所以p47投弹的时候一般都不会收油,也不展开什么减速板,直接全速俯冲,2000米左右就投弹——低了可能就拍地上了。
这样投弹准确度堪忧,首先俯冲的高度就太高了,看不太清楚地面目标,其次投弹高度太高,投弹速度太快。
而且p47没有专门的俯冲轰炸投弹挂架,炸弹投下的时候会受到飞机拉起制造的湍流的影响。
为了应对投弹命中率不高的问题,第四强击机团在挂在方面动脑筋,他们给p47挂了两个500公斤的炸弹,和两个250公斤的炸弹。
我既然扔不准,我就一次扔4个,总能有一发把你罩在威力范围内吧?
这种挂弹方法对软目标效果拔群,一个双机编队投弹,如果是炸比较密集的行军队列,这一下伤亡就四百往上了,直接一个营报销了。
如果是炸已经展开的敌人,那炸废一两个连也正常。
相比之下斯图卡虽然轰炸比较精准,但是一次才扔一个500公斤,效果未必就比p47好。
p47扔完炸弹还能空战,斯图卡扔完就只能跑了。
此时此刻,四架p47带着8枚500公斤炸弹和8枚250公斤炸弹冲向地面的敌人。
他压根没有看高度计,直接根据经验投弹,开始拉起的时候才看了眼高度计:1500米,投低了!
于是他更加用力的往后扳操作杆,仿佛这样就能让飞机更快拉起。
过载让德拉琴科的血全往脚底板跑,因为缺血他的脑袋进入了轻飘飘的状态,视野也全都黑了。
他只能靠着最后的意志死死的拉着操作杆。
这种时候什么时候松操纵杆只能凭经验来了,松早了飞机没拉起来,就拍地上了。
德拉琴科松数了三声,猛的放松操纵杆,让尾舵在气流阻力作用下复位。
眩晕逐渐褪去,蓝天重新填满了视野。德拉琴科看了眼高度表,已经2100了,飞机拉起来了。
他向左倾斜身子,努力向后看,想看看轰炸的效果。
炸弹的引信定时一秒钟,应该已经起爆了。
果不其然,德拉琴科看见地上十六朵大小不一的尘云彻底吞没了敌人的队列。
打中了!
兴奋中德拉琴科用无线电问:“都还好吗?没有人拍地上吧?”
“没有。”
“老大你拉起太晚了,我都以为拉不起来了,要为国捐躯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扫射一下,反正子弹多。”
p47的武器是8挺勃朗宁127毫米机枪,火力超乎寻常的凶猛,所以刚刚才能一下子就把道215轰炸机的翅膀切断。
这样的火力用来扫射地面软目标自然非常给力。
德拉琴科:“不,你没看到刚刚那四架普洛森战术轰炸机的下场吗?我们要是沉迷扫射,把自己速度变得很低,我们就会成为109的猎物!现在我们恢复了高度和速度,碰上109还能掰掰手腕。”
109和p47可以说各有千秋,全看进入战斗的时候双方的高度和速度。
四架p47就这样向着机场飞去。
————
地面上,普洛森军林登中尉打开舱盖,从自己217号车中探出头。
周围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受伤的士兵。
耳机里传来机电员的声音:“该死,敌人搞不好扔了二三十发重磅炸弹!居然没有一发命中我们,只能说这些劣等人就是不行,扔不准!”
不等林登回话,驾驶员就说:“未必,我看到218车好像被炸断了履带。”
林登马上扭头看向218车,果然看见它的驾驶员正在检查履带。
林登中尉拿起话筒:“218,你怎么样了?”
“一颗炸弹落在我旁边不到30米的地方,履带完蛋了,一起完蛋的还有躲在坦克旁边的步兵。看起来真惨,我第一次知道被超压杀死的人是这样。”
“你还能修复履带吗?”林登中尉跳过了死去的步兵,问最关键的问题。
“能不能修复要看驾驶员检修的结果了。”218的车长在炮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