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下书>言情总裁>公关先生>第五十二章 毋固毋我的笨蛋

一见方馥浓,他仿佛突然间就有了底气,即使没有这带回来的一百八十万,他也不会落荒而逃了。战逸非对工人们很客气,不论方才对方多么大逆不道,凡是闯进总裁办公室的人都让他们去财务那里领取现金回家,即使没有冒死进沪的,也会遵循承诺及时把工资打进他们的银行卡里。

但对于上海办公室里的那些白领,他就痛下杀手,毫不客气。

一张脸白中透绯,一双眼睛也隐隐烧出血色,很是煞气。战逸非以命令的口吻让所有闯进门来的员工自动离职,否则人事就不会开出退工单,而是一五一十纪录今天这场事故的开除信。他提醒他们,没有一家公司会录用一个敢向上司“逼宫”的职员,现在就领钱走人是最明智的选择。

扔下一百八十万后,方馥浓就没再说过一句话,他看着这小子与一众坏水们对峙,整个人与方才相比判若两人,

有得偿所愿满意而去的,自然也有心存不甘悻悻出门的,吵嚷了大半天的人群退了干净,只剩一个扫地阿姨在清理现场。满地的玻璃与陶片,总裁办公室一地狼藉,活像飓风席卷之后。

战逸非慢慢坐在了沙发上,脸上煞气褪尽,便露出了实打实的倦态。

他从一个狼心狗肺的坏、从一个穷奢极欲的纨绔彻底变成了一个毋固毋我的笨蛋,好像只是这么几个月的时间,好像还是遇见方馥浓之后。战逸非支起手臂,撑住似灌了铅般沉重的额头,说,闹一闹也好,总算试出了哪些人心怀叵测,剩下的应该也会安分守己了。

方馥浓走上前,伸手去探试这小子的体温,烫得惊人。

手指刚摸上战逸非的脸,便被他牢牢握住。他把他的手掌搁在自己脸上,轻轻蹭了几下,像是完全烧迷糊了,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方馥浓也说不上来此刻自己的心情,像怜悯,也像疼惜,或者两种情感各占一半,又或者千头万绪百味陈杂。这个公司只有战逸非一个人在向前,所有人都各怀目的,向着不同方向化解他前进的力量。打个毫无美感的比方,他们拖他后腿,他们扯他裤腿,他们让所有的改革都举而不坚,他们让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就像二十年前门后那个男孩,孤立无援,苦苦挣扎。

“你不问我为什么只拿回来180万?”方馥浓已经备好了一车的谎话,每一句都有理有据,唬谁谁信,只等对方开口就全盘倒出。他有自信让战逸非相信,钱到了那种人手里,就跟虎口夺食一样不容易,自己能取回一百八十万已经谢天谢地了。

可是对方居然一字不提,只是说,不问了,我信你。

这感觉不太好,简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方馥浓还想说什么,战逸非忽地把目光凝在了他的手腕上,皱眉说:“表面花了。”

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在哪里刮花了表面,那只价格不菲的名表上多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这样子没法戴,太难看了。”战逸非自说自话地把方馥浓的表解了下来,随手扔在一边,随即又动手去解自己腕上的那只。

刚替方馥浓把自己的手表戴上,忽然想起这只表是唐厄送的,转送似乎难表自己的谢意。轻轻拧着眉头想了想,他没摘下戴在方馥浓手腕上的表,而是摘下了自己另一只手腕上那串随身多年的佛珠。

替对方戴了上,随即再一圈一圈地缠绕起来。这个缠绕的动作他做得尤其缓慢,绕一圈,暗红色的佛珠衬着一个男人骨节漂亮的手腕,再绕一圈,他的肌肤上就带上了他的体温。

战逸非抬起眼睛,心满意足地一翘嘴角,“好了,这样好看多了。”然后就拽着方馥浓坐下,自己则脱鞋爬上了沙发,倒□子,枕住了对方的大腿。

“老子要睡觉了,困死了。”战逸非闭上眼睛,很快入睡,仿似梦呓般轻声说着,“有你在,我很安心……有你在,真好。”

方馥浓低头看了看这小子全不设防的睡颜,又看了不少时间自己腕上那串佛珠——

他忽然摇头笑了,笑自己这会儿攻伐御守全都失了章法,像是最狡猾的狐狸掉进了最拙劣的陷阱。

等战逸非睡熟了,方馥浓悄悄从他的脑袋下挪出自己的两条腿,走出办公室。差不多到了午休时间,去了研发部所在的楼层,约滕云出去喝一杯。

滕云嘴上说着“上班时间不能饮酒”行动上倒是没反对,跟着方馥浓拐过几条狭仄小巷,最后停在了一家卖菜饭的大排档面前。方馥浓照例要了这儿招牌的菜饭套餐,还吩咐老板娘拿酒出来,然后就点了根烟。

他这会看着没什么胃口,只顾着吞云吐雾,英俊的脸庞笼在一片白色烟雾之中,本就深邃的眼睛更加瞧不真切。

一瓶黄酒摆上桌,特加饭五年陈。这家的饭菜味道委实不错,滕云不紧不慢地动着筷子,也不催促对方用餐。

一根烟没抽完,方馥浓紧接着又点一根,把烟咬在嘴里说,“我觉得这地方我不能再待下去了……”

“良心发现了?”

“你别骂我。”方馥浓笑了,“生意场上这俩字是用来骂人的。”

“我不逗你了,我就是想问问,你还打算捞一票以后就去南非?”

方馥浓眯着眼睛思索了很长时间,然后给予对方一个明确的答案:是的。

滕云自己为自己倒了杯黄酒,可我觉得你好像已经不想走了?

“怎么说呢,”方馥浓开始厚颜无耻地解释起来,“我是男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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