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点点头,便回身压低了声音,对双喜道:“有人冒充翠羽,在路王府花园里做了些不好的事。既然翠羽早就离开了,还是尽快把她找回来。与目击者见一面,确认她的清白才好。”
双喜吃了一惊。忙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找人!”正要转身,却听得小檗突然开口:“这位妹妹先别走,我有一件事问你。”双喜停下脚步,疑惑地回过头。小檗走上去,指着她腰间系的一个流苏木牌问:“这个……是不是你们家的人都有?”
双喜低头一看,便道:“是,这小圆木牌一面刻着我们的名字,另一面刻着侍郎府的名号。但凡家里的人要出门,就得戴上这个牌子。”顿了顿,“听说府里原本是没有这个规矩的,只是前些时候,大太太回了平阳老家,余姨娘暂管家务。才有了这个规矩,大太太回京后,事多忙乱,也就没有改。”她说这些话时,眼睛是看着文怡的,见文怡轻轻点头,方才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文怡心想,大伯母蒋氏离京后,侍郎府才有了这个规矩,那么京中高门大户未必知情。首先,余姨娘平日能交际的人家有限,当中一定没有真正的高门大户,其次……郑丽君忙着学习宫规礼仪,文慧又不在,她自然不会上顾家的门,也就不会知道这一点了。
如果是其他人干的,且不说事情是否就这么巧,翠羽在这时候被人叫走了,倘若别人是在前院知道翠羽名字的,不可能看不到她们身上戴的这个木牌,要伪装时,也就不会漏掉!
这么说来……果然是郑丽君在背后指使的么?!
文怡看向杜渊如:“杜小姐?”
杜渊如双颊通红,却是气愤所致。她方才在里间听得分明,顾文慧将真正的翠羽遣走,是因为郑丽君的缘故!而郑丽君,却与自己同样是太子正妃的热门人选,可以说在自己重新回到京城之间,郑丽君就是众人默认的三皇子正妃!果然是因为嫉妒么?可是这样的手段,委实太狠毒了!
她眼中溢出了泪水,缓缓软倒在椅子上,含泪道:“京城……居然是这样可怕的地方!我虽不才,蒙太后与皇上厚爱,却从不曾肖想过太子妃的宝座!只是皇上传召,我不敢违旨,方才进京罢了。可是……先是宫中的传言,又有东平王世子的纠缠……到了今日,甚至差点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就连父祖的清名也要受累……我宁可从不曾到过京城,也胜似这般……”
“杜小姐!”“小姐!”
文怡刚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便有些吃惊地看了小檗一眼,闭上了嘴。小檗见状便上前跪倒在杜渊如身前,正色道:“小姐怎可这样自暴自弃?!此事本是别人心肠歹毒,要暗害小姐,并非小姐的责任。小姐却说出这样丧气的话,岂不是辜负了太后、皇上的厚爱,也辜负了侯爷与夫人多年的教诲?!”
杜渊如涨红了脸,面上闪过羞愧之色:“小檗你……”
小檗继续道:“不管背后指使之人是谁,她要图谋的,就是将小姐逼得无法再成为太子妃的人选,小姐若因此心生退意,岂不是正中她的下怀?!小姐难道就甘心么?!”
杜渊如抿了抿嘴,显然并不甘心。她深吸一口气,看向文怡:“顾小姐,你……你怎么想?”
文怡失笑:“这是杜小姐的大事,我又不懂得,如何敢想?只不过……”她迟疑了一下,“太子妃……就是未来的皇后吧?若叫一个心肠不好的人坐上那个位置,母仪天下……叫人一想,就忍不住心寒呢!”
杜渊如脸色一变,原本还带有几分怯意的神情便完全改变了:“顾小姐说得不错,我……不该因为一时受了惊吓,就变得怯弱起来!”她双目一凛,“她今日能以此毒计害我,日后也会害更多的人,我怎能因为一时胆怯,便不顾天下苍生?!”
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了,拿定主意后,便开始向文怡道谢:“今日多亏你了。若非你相救,我此时早已……”
文怡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杜小姐还是不要再提起这件事的好。虽说歹人奸计不成,但传扬出去,总是于你闺誉不利。”
杜渊如微微皱起了眉头:“若为了这些虚名,就要我把你的恩情抛诸脑后,我办不到!”
文怡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是叫你忘了我,不过是让你们别把事情传出去罢了,又不是什么好名声。”顿了顿,“那个周少爷虽可恶,但他家背后牵涉到的人太多了,杜小姐,兴许是我多事,但我还是想劝你一句,三思而后行!”
杜渊如动容:“顾小姐……”
文怡笑道:“我在族中排行第九,闺名文怡,杜小姐若不嫌弃,就唤我的名字吧。今日的路王府中,可有好几位顾小姐呢!”
杜渊如微微一笑,伸手紧紧握住文怡的手,深深地看着她:“文怡妹妹,多谢你提醒我,我会记住的。”
文怡稍稍放下了心来,这时候,方才出去的王府侍女回来了,后面还跟了一个穿着打扮似乎更华丽些的侍女。文怡觉得颇为眼熟,记起她就是当初到侍郎府送帖的那一位,记得是路王妃身边的人。
那侍女笑着向她们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