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义是一个执着而固守成规之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再三禀明主上,得了主上允许之后才会严格去执行,他故意说出此番话除了征询华吟澈的意见,也是为了暗示玉树紫逸也是一个可用之才,以华吟澈的个性,只要一个人有令他赞赏的才华,小罪可免,大罪也可酌轻考虑。
“玉树紫逸?”华吟澈低喃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悟的眯起了双眼,刚才泊雅送来的那些才子名卷,他匆匆浏览而过,也只有那一幅署名玉树紫逸的画卷在他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即便是自负狂妄的他,也不能否定此人的才华,“白义,你搜索到的有关于玉树紫逸的消息就仅只有这些吗?”
听到这声问话,白义微一沉神,垂首答道:“是。”
华吟澈轻声一笑,反问了一句:“你可知玉树紫逸为什么能这么轻而易举的逃过你的追捕而离开妙法寺?”白义茫然而讶异的应答:“不知。”华吟澈再次蕴藏的一笑,停顿片刻后,将手中的一本籍册扔到了桌上,缓缓站起身来,负手而立,慢慢的,他说道:“玉树紫逸此人,本相在他成名之时就已派人去调查过,他之所以能在妙法寺自由出入,全是因为有本相的人罩着他。”
他所指的“本相的人”便是那位入道成为隐士的魔雪国使者风雪影,妙法寺中惟一能让他肃然起敬又可称兄道弟之人,但有关于他如何结识这位魔雪国使者,两人之间到底又是怎样一种关系,世人全无所知,史册也无从记载,只道是,相国大人欣赏此人之才,又遵从太上女王之遗命,延续国寺佛法之传承,寻求天道之福,国运之昌盛。
要说起来,当年风雪影与凤慧女王陛下的一段不为人知的情缘多半还是因为他而促成的……
想到这里,华吟澈不觉苦涩的一笑,白义不知他在笑什么,心中总有一分不安的恐惧,他陡地抬起头来,惊诧的望向他,还是接着他上一句话,问道:“难道他也是相国大人留在宫外的门客?”
华吟澈敛住了笑容,突地转身,目光紧锁白义,似笑非笑的答道:“不,他并不知道本相,但本相知道他。”白义愕然,不解其中之意,却又听他忽地笑道:“白义,此事你办得不错,继续让山子和绿耳留意他的行踪,查清他常与什么人来往,都做过什么事情,切记,不可被其表面现象所骗!”
最后一句,他加重了语气,白义深索了一会儿其中的意思,拱手作答:“是,属下遵命!”
离开卧龙居后,白义但觉心中的惶惑与忧惧更深了,他握紧了手中一样东西,满腹疑思且焦虑不安的走在通向青鸾阁的道路上,回想着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他先是追捕过荣飞城,后又从寺中搜出了那香儿与男人私传的密信,从而查出了玉树紫逸此人,最后他甚至沿着线索追到了玉树紫逸常去的醉红楼,但因醉红楼人鱼冗杂,且那些女人们总是缠着他扰乱了他的视线,致使他最终还是追掉了此人,但他却在玉树紫逸呆过的房间里捡到了一样东西——
一样属于她的东西!
“白义,你回来了,孤可有两天没见你人了,你去哪儿了?”
突然一声甜而脆的声音传来,白义猛地抬起头,见到了那张纯澈清丽且又明灿如霞的少女的脸。
“陛下?”白义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才从容不迫的单膝跪下,道,“参见陛下!”
“你快起来吧!都是孤的贴身侍卫了,总不能每次见了孤都要跪下行礼,你不嫌麻烦,孤都嫌麻烦了。”
“是。陛下!”
白义起身之后,便将那一只握有东西的手横在了背后,这一举动凤?本已瞧见,但还是佯装着一幅天真烂漫的微笑,问道:“对了,白义,你保驾护航有功,孤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欲赏赐给你!不如,你现在就跟孤一起去青鸾阁看看!”
白义错愕,心中还在忖着:他什么时候立过功了?凤?拉了他的手就开始向青鸾阁飞奔而去,就像是拉着自己的情郎一样,私毫没有女王的架子,小尤跟在她身后追也追不上。
到达青鸾阁之后,凤?立将蓝玉叫了出来,并道:“蓝玉,上次,孤让你给白侍卫织的那件金蚕丝衣现在怎么样了?”
蓝玉俏脸上一片晕红,目光偷瞄了白义一眼,连忙低头脆声答道:“回陛下,现在已经织好了。奴婢这就去拿来!”说罢,蓝玉立刻进了藏衣室,不出一会儿,便抱着一件好似闪烁着珠光宝气的纯白色蚕丝衣走了出来,向凤?呈递了过来,说道:“陛下,这就是蓝玉所织的金蚕丝软甲,请陛下查验!”
金蚕丝软甲!听到这个名字,白义浑身一震,满是惊诧的看向了正被凤?展开的这件纯白色丝衣,一双星目竟似涌进了银河之水,如此光芒逼射,刺人眼球,不用去摸,就知这件衣裳乃是质料中的上品。
凤?见他惊呆的模样,连忙笑着说道:“这件金蚕丝软甲是由全金蚕丝所织,虽质软但坚不可摧,孤给你的这一件赏赐,你可喜欢?”
白义本已震惊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听得凤?此句,更是受宠若惊的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说道:“陛下,如此贵重之礼,小臣不敢接受!何况保护陛下是小臣的职责,并无大功,实不敢领赏!”
听得这一句,凤?有些不高兴了,她沉下脸来,说道:“白义,你拒绝孤王的一番好意,就不怕孤心里难受,你是孤的贴身侍卫,整日在刀口上过日子,孤怕哪天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