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们杀气向前,那个相公突然颤声开口,“你们,是三丰子道长派来接轲某的吗?”
黑影们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那个相公长舒一口气,拍了拍怀中的小娘子,“红红,别怕,是自己人。”
三统领像是想起什么,对着小十打个眼色。
小十飞身举剑就扑上前,“什么三疯子四疯子的,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小相公刚刚放松的表情瞬间僵住,随即扯嗓子就喊,“道长救命——”
三统领一个飞纵,长剑挡住小十的攻势,“等等。”
“三哥?”
三统领声音迟疑,“三丰子道长毕竟救过你我的性命,待我们问问清楚再杀也不迟。”
那位小相公赶紧点头,“好好,大侠随便问。”
三统领持剑来到温泉边上,“两位是三丰子道长的朋友?”
“绝对是。”
“那为什么没在道观反而在这里?”
“唉,一言难尽啊。”那个相公苦下一张脸,“实不相瞒,我夫妻二人是代替家父来赴三丰子道长之约的。只是远来外地,人生路不熟的,走到这里,恰巧遇到大批人向山上赶。我夫妻二人就想,三丰子道长闻名遐迩,那一定都是去拜见三丰子道长的。于是,我夫妻二人就跟了上去。谁知,到了门口才发现居然是一座秃驴们的寺……啊!”
三统领被他突然的尖叫吓了一跳,“你叫什么?”
那个相公悄悄伸手去揉自己被掐的腰部,脸上却仍维持着气愤难平的表情,“轲某愤怒啊!在圣上都推崇道教的尧天国,怎么还能允许寺庙存在呢?这寺庙的秃驴难道是狗屎糊了眼才放着光芒万丈的道教不奉反而去奉那狗屁不通的佛……啊!”
说到一半又是一声尖叫。
三统领不耐烦地瞪过来,“你又叫什么?”
那个相公呲牙咧嘴,“太气人了!轲某就连提到一个‘佛’字都觉得硌舌头!”
腰间隐约又有小手蹿上来,那个相公突然用力把小娘子抱进怀里,“红红,你说,这帮倒行逆施的家伙是不是都应该被五雷轰顶?”
四目相对,相公挤眼:你作什么总掐我?
娘子磨牙:你才秃驴你们全家都秃驴!
相公无奈地撇撇嘴:这不都是为了活命吗?你就不能先忍忍?
里衣的缝隙内,扑闪不停的大眼也不扑闪了,方如来努力眯起眼睛强烈表达自己坚决拒绝被人身攻击的愤慨:头可断血可流,佛家精神不可辱!
相公手臂一松,好啊,你去断你去流。
方如来连忙小鸟依人地靠过去,“相公说的是。”
声音极尽娇嗲,在场的男人们莫不觉得身子一酥,随即各色好奇的目光相继投向方如来。
那位轲相公侧身半转,扁瘦的胸膛就代替方如来抢进了众人的视线,“各位大侠,当我夫妻二人知道走错了路时,立刻毫不犹豫地下山。谁知,这转到山前的路还没找到,就一路瞎撞走进了这里。您几位也看到了,轲某身体不好,实在不适合长途奔波,遂派了下人前去寻路找道长前来接应,而我夫妻二人则在此稍做休息。”
“再然后,轲某体弱畏寒,见此处温泉汩汩,一时兴起下泉一泡。可才进水里,您几位就到了。”说完轲相公一摊手,一脸的“我真的是良民绝对没有干见不得人的事情”的无辜相。
原来如此。三统领听完将长剑收起,这前因后果倒也说得通顺。
“那你可有看到一个和尚出现在此地?”
方如来身体一抖。
轲相公以不被人察觉的手势轻拍一下,而后怒然道,“什么?这里竟是属于秃驴们的地界吗?那轲某宁可病死,也绝不跟秃驴沾上半点关系!”
说着,转身就要上岸。
方如来小手一伸拉住他,“相公——”她可还光着呢!
“啊!”轲相公像是才想起来似的惊叫一声,随即乞求的目光撇向一直站在温泉边上未动地的三统领,“这位大侠,您看您能否给个方便让我夫妻二人上岸穿衣?”
“啊。”三统领应一声,转身。
“那轲某先谢过这位大侠了。”轲相公转身去拉方如来,“红红,快……”
“快”字刚在口中成形,声音还未送出,只见那位刚刚转身的三统领猛地又转回了身。
长剑锐利一扫,剑气擦着温泉水的水面“呼”一下就直奔方如来。
方如来惊叫,捂胸,转身,下蹲。
动作一气呵成,但仍然没能阻止胸前的风光昙花一现。
女的!三统领死心地纵身飞起,“撤!”
嗖嗖嗖,黑影们随后跟上飞走。
半晌,方如来的声音响起,“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掀开衣服看脸辨认?”
“因为脸,最容易做假。”混江湖的人都知道,人皮面具这东西几乎已经像裤头一样人手一件或多件了。那些黑衣杀手们又怎会不知?所以他们才舍脸看胸。可惜,他们这些混江湖的偏偏遇上了混皇宫的。
混皇宫的除了知道脸不能信以外,这身体也是不能信的。如果谁信了,那谁一定输。
轲相公背手上岸,掌心一吸,两件衣服分别飞向他自己和方如来。
方如来边穿衣服边问,“那你又如何确定他们不会掀开整件衣服?”
“因为他们忌惮三丰子。”他先将受邀一事说之于前,这些黑衣人身为那人的手下又怎会不知其中利害关系?他们害怕万一他真是三丰子请来的客人,如果不小心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