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历四月底,平城盐道人脉顺利拿下,方如来等人终于可以启程回盛京了。
拿到了第一年掌舵位置的舟大山率盐道各环节负责人带了各种丰盛的礼物来到知县府衙想送一送,被木之槿直接拒于门外了。众人无奈,只好留下礼物和一句话,然后走了。
那话是:盛京如果有需要,“方如来”三个字就是能请出盛京的盐道眼线帮忙的钥匙。
方如来不客气地连礼物带话都收下了,这是她冒着生命危险付出了巨大的脑力活动后应得的回馈。只是,她就算随身携带“方如来”三个字的钥匙,她也得知道上哪去找那能帮忙的锁啊。于是,她再追问如何找锁,可惜,舟大山却不肯细说了。只说,到时自然会有人主动来联系。
方如来只好带着疑问于半夜时分踏上了回盛京的路。
对,半夜时分。
在方如来睡意正浓的半夜时分。
睁开惺忪的睡眼,便看到一身出行装扮的关世因立在了床前,她虽困得睁不开眼,却不至于脑袋停转,“你别跟我说现在走哈。”
她裹紧身上的锦被翻个身,眼睛又闭上,“说好了明早动身就明早动身,在那之前,就算卧房着火我也得先睡饱了再说。”
从三月三那天开始,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这平城的事情可算告一段落了,而暂时又不会受到太子势力的反扑,所以最近几天她一直在补前一个多月没能睡好的觉。
看见她将自己裹得像个茧似的傻样子,本想进来掳人就走的关世因“扑嗤”一声就笑了,“好好,让你睡饱让你睡饱。为夫命人将马车布置的比卧房还舒服,你尽管睡。睡一路都行!等你睡醒了,也就到盛京了,多好!”
说着,关世因上前就来扒方如来的被子。
眼睛不睁的方如来就像知道似的,揪紧被口,骨碌碌向着床里的方向滚了两滚避开了关世因的手,“切,你骗傻子呢!马车再舒服,那充其量就是个豪华软卧。能比卧房舒服就怪了去了!不行,明早就明早,你现在说下大天来我都不会同意现在动身的。”
关世因伸出来扒被子的手停在半空,“什么是豪华软卧?”这个词戒肉没有教过他。
“就是比普通马车更好更舒服的上等马车。”方如来本能地回答一二,回答完以后就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哎呀困死了,你有什么疑问就不能等到明天白天再过来问吗?快出去,大晚上的我可没空跟你聊天。”
方如来一边说着,一边就从被里伸出一只脚去踹关世因,“快走快走,再打扰我跟周公缠绵我可翻脸了啊。”
关世因出手如电,“唰”一下就抓住了方如来的脚,再开口时声音里已经带了怒气,“周公?周公是谁?竟敢跟老子抢女人!他不想活了!”
方如来一脚没踹成,另一只脚很快补上去,“他敢跟全天下的男人都抢女人,也敢跟全天下的女人抢男人,可他仍然是所有男人女人心中第一顺位的梦中情人。”
“什么?他究竟是谁?现在在哪?叫他出来!”关世因再出另一只手,方如来的另一只脚也被困住了。
脚腕处传来痛意,方如来眉头一皱,稍稍清醒,“你他喵的还有完没完!周公不是人是梦神是假的虚构的。你要发神经也挑挑时候好不好!快点滚粗!再吵我睡觉我真翻脸了啊。”
“啊?假的啊。”关世因心中一松,手中也松。
方如来脚丫重获自由,她先是一缩,随即又是快速的一踹,“弄明白了就给我快滚!”
傻笑着的关世因一时不察就被踹个正着,他本能地快速出手复又掐控住了正顶在胸前的两只脚。刚想笑回一句“就算滚也得带着她一起滚上马车”时,手里滑溜溜的感觉让他乱了思绪。
前两次方如来踹他时,他正在生气那什么周公而没有注意,这一次情绪平稳了,他自然不会漏掉手中的感觉。
滑嫩,柔软,如上好的绸缎,又如昨晚入口即化的红烧肉。
关世因喉咙一动,突然饿了,情不自禁地就将那一双白皙的小脚捧在了掌心,托到了嘴边。
她的肤色向来白皙光洁,却不是那种没有血色的纯白。可能是因为她常运动的关系,她的肤色总是带着内里隐隐泛红的白,至此关世因才真正明白何谓白里透红。
白里透红,娇嫩如花。
于是,他刚刚因误会而重重掐下的两道手印便像破坏了完整的花瓣一样显得触目惊心地罪恶起来。
他陡生愧疚。
随即俯身低头,一个轻吻落于方如来的脚腕之上。
唰——以他双唇的落点为基点,一点红晕如水晕般迅速扩散开来,很快染红了整只脚面,整只脚踝,然后延伸进了被下若隐若现的小腿肚上。
没看到睡裤的踪影。
还是,她没穿睡衣?!
关世因的眼睛瞬间绿如饿狼,掌心生起堪比岩浆的热浪。
方如来被烫得一惊,下意识地就想撤回脚丫。可是,任她怎么撤,就是没能撤回分毫。
“你……”他开口。
“来人,更衣!”方如来比他更快一步开口。那货的眼神太饥渴,她就是有万千睡意也被吓得一点不剩了。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还没穿睡衣!
脑中的危险预警灯一举升为红色。
方如来清楚地感觉到脚腕的热度开始烫心,她心中一慌,就又紧了紧揪在被口的手,同时向着门外大喊,“来人,更——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