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瞧瞧你这个人!”段氏赶紧拦了过来,摊着手说道:“你训一训你弟弟倒是没有错,且不说他这事做得对与不对,就说你这当兄长的说他几句。他也得听着。可是你训弟弟可以。你还能训娘吗?”
“娘?”裴二突然明白。煞白着脸说道:“你是说老三休妻的事儿是娘的主意?”
段氏吸了吸鼻子,翻着白眼说:“不是娘的主意,他自个做得了这个主吗?”
“那咱爹呢?咱爹也同意了?”
“咱爹被老三气病了,躺在床上爬不起来。”段氏说:“等他老人家好了。这事已成定局。咱娘又会以无后为大,抱孙子之类的话一压,估计到时候咱爹也就默许了。”
裴二一拍脑门,这脸上的表情就更难看了。
自段氏嫁给裴二以后,不管叶氏做什么过分的事,都没见裴二说她一句不好。就算上次段氏说裴子慧的谣言,又不给庚贴,裴二也只是心里不高兴,嘴上也没说出难听话。但是这回却不同了,他气乎乎地说道:“香瑶,你说咱娘这事办得是不是有点太损了?上次玉梅差点寻死,幸好咱们发现得及时。这回她又来个休妻,若是玉梅再想不开。那可……”
“你才知道啊?”段氏撇他一眼,走进厨房掀起了锅盖。一股热气腾腾的白气就冒了出来。“依我说,咱娘这事儿办得何止是损,简直就是缺德。本来这事儿就错在老三,换成是哪个女人摊上玉梅这样的事能受得了,回娘家哭诉一下又怎么了?可咱娘可倒好,直接来个将计就计,人家宋家人来的时候,他们连休书都写好了。不为别的,就为玉梅生不出孩子。”段氏越说越气,所幸直起腰板说道:“他爹,你倒是说说,玉梅生不出孩子是她自己愿意的吗?何况若是身子不好,就得找郎中瞧瞧,这么些年咱娘有给玉梅请过一次郎中吗?这事儿做得也忒绝情了,若玉梅实在不能生,哪怕给老三找个小的,也不至于把人家就休回了娘家,这玉梅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顶着一个不能生养的名声,还有哪个男人敢娶?”
裴二顿着足,吸着气,就觉着憋了一肚子的话不说出来难受。可是转念一想段氏的话也有道理。他可以训一训裴三,可他还能训叶氏吗?何况叶氏对自己亲生的儿子和闺女都是护短的,自己去训老三又有什么用,老三不但不听,反而会惹来叶氏的一顿牢骚。而且休书都摁了手印,那么这事儿也就成了定局。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已经无法挽回了。说与不说又有何用?
所幸沉住气,看着段氏和裴子慧已经摆好了碗筷,一屁股坐下来端起了饭碗,饭还没吃,却吐出了一句:“真是苦了玉梅了!”
“可不!”段氏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他碗里,安慰道:“你也别心里过意不去了。以后每隔一段时间我就去宋家楼走一走,看看玉梅妹子有没有什么难处,以后咱们就当亲戚一样处着。”
“好!这主意好!”裴二这才又拿起筷子安心坐下来吃了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