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众人怀着对入宫的憧憬之时,有一道窈窕的女子身影从窗口走过,听着里头的一阵议论,眉目之间划过一丝嘲讽。
“一个个都只不过是舞姬,出生也没有多高贵,竟还都异想天开。”
她将声音压得十分低,并没有叫里头的人听见,听着房内依旧不断的谈笑声,她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而房内的众女又说笑了一会儿,忽然便是听得了一阵脚步声而来,众人的声音霎时小了许多,转过头望向门口,来人正是公主府内的管家,见她们望了过来,便道:“这是公主殿下赐给众位姑娘的绸缎,你们入宫除了同样的舞衣之外,还可以让公主府内的裁缝替你们再做一套新的衣裳。”
此话一出,众女们便是齐齐面带喜色。
“公主殿下真好。”
“烦请管家将我们的谢意转达给公主殿下。”
接下来便是有端着绸缎布匹的下人们鱼贯而入,将自己手中的拿给一众姑娘挑选,但选到了最后,却发现少了几个人的。
“这是怎么回事?”管家望着此番情景皱了皱眉,“这些绸缎原先不是人人一匹刚好么,现下怎么会少了几个人的?”
“管家,是孟姑娘拿走了。”身旁有一名仆从回答道,“孟姑娘说自己的衣裳被她不慎划破了,便从这当中拿走了几匹,咱们也不敢去说她。”
此话一出,房中的姑娘们当即一脸神色愤懑。
那管家闻言静默了片刻,而后道:“罢了,小事而已,再去外面采购几匹回来便好了。”
待管家带着那一众仆从离开了之后,众女终是没有忍住纷纷抱怨了起来——
“这孟浮萍仗着自己与公主殿下走得近,真是愈发狂妄了,平时让着她不算,现下连我们做衣服的绸缎都要抢。”
“对她愈谦让她愈过分,真是让人生气。”
“别抱怨了,你们没看见,管家大人都拿她没办法么?毕竟人家是岭南来献给陛下的美人,这谁敢惹她啊。”有人叹息着道,“反正明晚就不用跟她同住一屋檐下了,大家且忍忍吧。”
“真是好笑,献给陛下就能这般嚣张了?她也不想想陛下才十四岁,待陛下弱冠后她都人老珠黄了,届时还有更多比她年轻貌美的美人,看她还能嚣张多久。”
……
装潢雅致的房屋之内,有面带轻纱的女子对镜端坐,身后是清秀的婢女替她拆卸头发上的饰物。
“孟姑娘,今日那群舞姬又在闹呢,好像是因着您拿了她们几匹做新衣裳的绸缎。”
“让她们闹,她们早已对我不满了。”孟浮萍这般说着,眉眼间浮现几许不屑,“一个个这么沉不住气,还想着攀上哪个王孙公子,真是异想天开。”
“那孟姑娘就莫要与这一群人计较了,她们总归是永远不及你的。”身后的婢女笑道,“您是公主要献给皇上的礼物,与她们怎能相提并论。”
孟浮萍听闻她的话,并未有多高兴,只道:“陛下只有十四岁,即便我能封妃,那又能如何?”
要说能宠冠后宫那是不可能的,且以后那皇帝再大一些,许是会嫌她不够年轻了。
孟浮萍自然忧愁。
“您要想开一点啊,要知道咱们云若历代的皇上也有十五六岁就有皇子的,陛下再过个两年约莫也该知事了。”将最后一支钗子取出,婢女道,“替您拆好头发了,姑娘安寝吧,奴婢退下了。”
“嗯。”孟浮萍拂了拂手,待那婢女退出房门之后,她才叹息了一声。
“为何是献给皇上,而不是献给梁王。”
“怎么,嫌皇帝陛下年纪小么?”忽有一声女子的低笑传入耳膜,语调清凉,“这般不情愿,不如我做个好人,代替你如何?”
“什么人?”这乍然出现的女子声音让孟浮萍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开的窗户有夜风灌入,吹得她通体发凉。
此情此景莫名有些诡异,她禁不住低声道:“出来!”
“呵呵,就在你身后。”那女音倏然又在身后响起,孟浮萍忙转过了身,在见到身后的人时愣了一愣——
“你是什么人,如何进来的?”孟浮萍回过了神,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黑色曳地裙衫,肌肤若雪,桃花美目里头一派清冷流转,此外,唇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
不得不说她极美,是自己所比不上的,此刻她连摘下轻纱的勇气也没有。
“嗯,看不见脸啊,让我看看可好?”瑾玉说着,身形一闪掠到了孟浮萍跟前,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将她的面纱一把扯下——
面纱之下是一张十分标致的瓜子脸,双颊还带着若桃李般的淡绯,精致的鼻梁之下,唇若樱桃略微丰满,真是个如清水芙蓉般的俏人儿。
“你作甚,还我!”孟浮萍被她摘去了面纱,当即眸含微怒,只觉得对面那女子似笑非笑的眸光像是在嘲笑自己不若她好看。
但她真是错怪瑾玉了——
“你生的一副好面孔,老死宫中多可惜啊,我看着你约莫也有双十年华,陛下小了你好几岁,而以你这样的性子,不适合在宫里。”瑾玉漫不经心道,“我知道你其实也不大想入宫,却又不敢忤逆公主殿下,那么我替你去可好?你平日戴着面纱,想来也不会让人认出来。”
“谁说我不想入宫了!”孟浮萍低斥了一声,“我只是不想,不想……”
“哦,明白了,你喜欢的是梁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