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喜庆的歌唱,驻足路人纷纷瞪大了眼,而后便是一阵的风中凌乱,而岳府门口的小厮丫鬟,连同几名还未踏进府门的宾客,望着门前这支大红队伍,张着嘴巴仿若石化——
今天是个好日子?
他、他们怎么敢唱?
哪知围观众人这般的神情丝毫没有让那些敲锣打鼓的队伍们停下,领头之人依旧在挥舞着他的大红旗帜,又是一个猛力向下一挥,锣鼓声声齐震天——
“今天都是好日子!
欢快的锣鼓不能停
明天又是好日子
赶上了好事咱享——快——活——”
唱到最后一句众人齐齐拉长了语调,手中动作齐齐一停,不多时,锣声又再一次打响,仿佛又要奏起另一支歌。
“这是哪里来的一群疯子!你们给我闭嘴!闭嘴!”就在第二场歌声还未响起之时,有一名中年男子从府中奔出,望着跟前的阵仗,几乎气得吐了一口老血,“你们这群饭桶,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些作死的人轰走!”
“是!”
“是!”慢了半拍的小厮与丫鬟们这才反应了过来,转了个身就去府内抄了棍子涌出府门,向那大红队伍里打去。
“弟兄们,他们抄家伙了,咱们收工的赶紧!”为首的扬着旗帜的男人大喊了一声,率先将旗帜卷起了就跑。
那中年男子眼尖地发现了是他在带头,忙指着他大喝:“把那人给我抓起来!把这些人都给我押起来!”
一听他要抓人红衣队伍们都慌了,眼见抄着大棍子来的人越来越多,想也不想地拿着手中的锣就与他们干了上去。
“哈哈哈,真有意思!”这边岳府门口乱作一团,穿着白衣的仆从们与大红衣的男子们掐架,而另一边的街角,一名墨衣少年望着这一幕捧腹大笑,“今天是个好日子,对,就是个好日子!”
“这看着就是有人故意捣乱呢。”站在少年身旁的是一名身着淡青色裙装的少女,望着那不远处的混乱之景,沉吟道,“阿睿你看,那些人不修边幅,有的头发蓬乱,有的手还灰黑灰黑的,除了他们身上穿的衣衫正常了些,那里还正常了?”
吴忻睿闻言,认真地瞅了瞅那些人的模样,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当真蓬头垢面,脚上穿着的竟也是草鞋,这不由让他联想到了一种人。
“乞丐?”吴忻睿挑了挑眉,“也不知是谁煽动的这些人来表演了一番,那岳大公子若是知道家人给自己办丧宴的这一天有人在家门口敲锣打鼓,不知会不会乐地活过来?”
吴默然没有接话,只是将那投注在岳府门口的目光收回,开始四处东张西望。
吴忻睿见此问道:“二姐,你在看什么?”
“这附近的乞丐大多聚集在一个窄小的破巷子里,那巷子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在这附近。”吴默然道,“咱们找一找,没准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嗯,我也好奇。”实在是想不通什么人如此有趣,竟能将岳府这样地整治,丧门宴上敲锣鼓,当真是损到了极点。
姐弟二人开始就着大街上的一处处角落寻找,却在一处卖着臭豆腐的摊边发现了一个十分大的箱子,这箱子自然没有什么特别,特别的是那露在箱子外头的一截红绸带一节花枝和掉落在箱子旁的——半朵菊花?
将菊花与红绸一同装在箱子里?
吴忻睿一时好奇,觉得这箱子会不会同方才那支唱歌的队伍有什么联系,便迈步走上了前,哪知道还未到,便是忽然听得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响起,那臭豆腐摊旁的巷子里忽的便是冲出了几十号人,个个身穿大红衣衫,到了那箱子跟前,一人打开了箱子,他这才看清了里面的东西——果然是绑着红绸带子的菊花。
这些身着大红衣衫的依旧如先前岳府门前的那一拨一样的不修边幅,一眼便能看出也是乞丐,他们一人将手伸到箱子中拿了几朵,而后理了理原本就十分凌乱的头发,接着,提脚向岳府门口那拨凌乱的人群冲去!
吴忻睿见此忙将目光追随了上去,直觉就是又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叶茫?!”忽的一声诧异的女音自身边响起,吴忻睿闻言转过了头,便见一袭白色衣衫衣带轻跃的少年从巷子里走了出来,看见了二人,勾唇笑了笑,“真巧,你们也在,一起看一场好戏可好?”
“刚才已经看过一场了。”吴忻睿说着挑起了眉,“别告诉小爷这是你一手策划的?”
“当然不是……”叶茫闻言便是咬了咬牙,“本公子怎么会做这么损的事情,你且看着吧,这是有人送给岳府的礼物,第一波大礼,锣鼓歌声,第二波大礼,菊花红绸。”
吴忻睿不解,“菊花红绸?”
“菊,素来有崇敬严肃之意,在咱们望月国,菊花开放在九月,与九九双阳相叠的重阳一样,被赋予如意的意义,一般用菊花来祭奠悼念死者,以体现出对死者的尊敬以及含有美好祝福的思念的寄托。”叶茫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但,红绸,素来有喜庆之意,皆是在男女大婚之时亦或者新店开张之时才用到的东西。这二者绑在一起,悼念与喜庆,意外不言而喻:恭喜你死了。”
吴忻睿:“……”
“是谁跟岳家有过节要做到这种地步?”吴默然自然是清楚这幕后之人不会是叶茫,却依旧有些好奇,若不是真有过节,怎么着也不能在人家家里办丧宴的时候闹成这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