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的到来千翻百涌,风是最得力的助手,呼唤着枯叶、沙粒、尘土、以及所有碎片一起造势,一起渲染,乐此不疲的带动一场象征季节变换的布景。
一夜的雨声敲得崔云心里烦乱不安,昨天跟成亮的会面不同前几次,他有欲说还休的话语未表达。他也不令人讨厌,还是干净整洁的样子,不带任何色彩去看他,还是那个成亮。
崔云想了一晚上,将两个男人比较来比较去。发现明杰并没有什么过往在她脑海里经过,甚至可以说如白纸一样没有痕迹,连回想的片段都没有。她更多的是怀疑自己对感情的态度,成亮出轨不对,可自己不也快速的接受了另一个不怎么了解的男人,同样可怕,比他高尚不到哪儿去。
被复杂心情折腾的她没睡好,眼睛也有点肿。明杰从前天敷手伤开始就对她不冷不热,像没她的存在似的。崔云推开侧卧的门,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吸进鼻腔,她用手捂住了鼻子。
明杰横睡在床上,头搭拉在床沿外,手指缝里夹着正在燃烧的香烟。她过去拿下了那根烟放进床头柜的烟灰缸里,明杰有点抵触,他??坐了起来:“烟也不让抽了,限制自由是吧?”“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去社里,车我要用。”崔云脸上没一丝表情,说完就出去。
小两口没吵架却进入了冷战时期,一路上他们没说半句话,明杰慵懒的躺在后座上吞云吐雾。把明杰送到杂志社崔云就去了耿婆婆那儿。老人家八十多了,耳聪目明,看到崔云就问:“云儿,有什么心事吧?”
崔云没有回答,只是问她这几天过得怎么样,都吃了些什么,家里要添置些什么。老人家双手拉她坐下:“云儿,有话就说出来,我这老树根听了也只能带走。”“看您说的,我有什么当然可以对您讲,关键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这个小子对你么样?”“前天成亮又打了他,这两天没理我。”她感到有些委屈。“成亮怎么会这样呢?你得问问清楚是为什么。我倒蛮喜欢他的,真是可惜。”她把昨天成亮说的话告诉了耿婆婆。
“那我情愿相信他说的,这个事情你得搞明白,你的终生幸福不能开玩笑。也是,你跟明杰相处的时间太短了,再多了解了解。”“了不了解,我也跟他在一起了。”“你这傻丫头,话可不能这么说,还没定终身,你要好好选,不可大意呀。女人菜籽命啊,全看找个什么样的男人。”耿婆婆语重心长地劝慰她。
崔云手臂枕着头趴在婆婆大腿上:“我要是跟明杰走不下去,就接您去我那儿住,如果不愿意住我那里,我就搬过来和您一起住。”“真是傻姑娘,现在什么年代了,要一直找到对你好的,不行咱就换。哈哈哈……”
“哪有您这么前卫的老人?”崔云耸了耸她的腿。“前卫是什么?”“就是说您时髦呢,一个八十几的老奶奶建议她孙女换男友如换衣服。嗤嗤……”“鬼丫头,还会取笑我啦。我不管什么大道理,只要你高兴,生活幸福就好。”
一老一小唧唧歪歪了一上午,崔云跟耿婆婆一道吃了午饭才走。在老人家里呆着的时刻她确实忘记了烦恼,人是多么需要倾诉,一吐为快。一出门就有点点的晦暗情绪爬上心头,渐渐将刚才的说说笑笑遮盖住了。
她开着车不知不觉来到了杂志社,之前也没想要来这里的,每天是明杰过来。或许是惯性,三年来她除了周日,其余时间基本没开过小差。奇怪,怎么明杰一出现我连自己的事业都丢生疏了,我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依赖男人。她想着,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她赶紧将车开走了。
她前脚刚走,不速之客紧跟着就进来了。明杰见到大块头心里就发毛:“先生,我这里是文明场所,拜托闲杂人等别来好吗?”“哈哈,我可是诚心想交你这个朋友,说话还是留点余地的好。”黑大块什么人,烫不熟煮不烂的家伙,哪能一句话就打发了。
明杰也知道这不是个好招惹的货,他拿了张名片递给大块头:“再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你来这里不合适。”“既然忙那就拜了,我会告诉你我的想法,我也是有素质的人嘛。”他慢悠悠地迈出了门,被他的脚踏过的地面都是负累的。
崔云约了马总编跟徐经理在川府火锅城吃晚饭。“崔总,现在见你一面不容易呀。”徐经理擅长与人打交道,总会先人一步开腔。“该不会真的退出一线了吧?”马总编的问话带试探性。“我就是想问问你们的意思,我该不该退?”“当然不能退,我们一起打下的江山,少了你味道变了。”徐经理表明他的态度。“是啊,再说你这么年轻,事业要继续发扬光大,还是要指望自己。”马总编也追加了一句。
“你们对明总怎么评价?”崔云开始对了解明杰上心了。“这个嘛不好说。”“徐经理,有话直说,对事不对人。”“工作上他没得说,算得上敬业。但我觉得他很有城府,杂志社毕竟是你的心血,还是自己经营吧。”“实在感谢徐经理对我的一片心,你是拿我当知心朋友啊。还有马总也是,虽然话不多说,但心意我明白。”
“崔总也是聪明人,可别犯糊涂,事业和感情不能混合。”马总编的话说得更明了。“好了,我们就别说那么多,崔总自己会斟酌,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吃饱喝足。”两位元老都爱酒,崔云这个滴酒不沾的人就是被他们熏出来的,也能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