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着到了西首的院子里,进了屋中,只见被褥桌椅简单但也齐全,虽不如自己家中舒适,倒也合自己心意。风怔忡道:“掌门,你先坐。过一会儿我便叫人打水来侍奉你歇息。”叶景轩点头道:“好!”
当晚叶景轩一人歇息在这屋中,他一人睡下但见月色皎皎,心中思潮起伏,脑中不时闪出冷若霜白衣胜雪站在眼前,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晚。
叶景轩这一夜里睡得却不如在野外,清早睡梦中听到风怔忡带了几个洛水派的师兄弟一起过来,“哎呀”一声赶忙起身迎了出去。风怔忡道:“掌门昨夜睡得可好?”叶景轩挠了挠头道:“还好,还好!”风怔忡道:“那便好。我带几个洛水派的师兄弟来见过掌门,顺便商议一下掌门接任大典。”
叶景轩心道:“这掌门做的真是不怎么自在,大早上的便有这许多事来,这什么大典想来繁文缛节定不少,还是不办的好。”随口道:“这掌门做便做了,只要自己人知道便好了,什么大典的办不办也罢!”
风怔忡正要接话,却听一旁的一人愤愤道:“这掌门岂是随随便便当得吗?且不说其他,洛水派也是武林中的大帮派,这掌门人接任怎能不行大典之礼,叫天下人耻笑咱们没了礼数?”这人是洛水派萧掌门的大弟子的陆申,他见接任掌门的竟是一个十八九的少年,心中早就不服,没想到说起这接任大典这样的大事来,叶景轩竟如此不屑,吊儿郎当的,不禁怒火中烧。
几句说来不留半点情面,语气又是极重。叶景轩大清早来蓦地受人一番喝斥心中甚是不好受。风怔忡见他脸色难看,忙道:“这陆师侄性情耿直,还请掌门不要放在心上。这接任大典还是得举办,不然真有损咱们洛水派的威名。”
叶景轩心中甚为压抑,他本自在随性,以为这掌门做来只要对得起门人便好了,不想还有这般非走的形式不可,叹了口气,振作精神道:“小弟本是江湖浪荡的一个无名小卒,这掌门是风大哥看得起这才让小弟做的,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兄长指出。这大典之事就由几位折日举办罢。”
陆申从旁边那人手中取过一本历本,翻看了半晌,道:“最近的七月十六便是黄道吉日,大吉大利的好日子适合掌门接任大典礼庆,不如就定在这日吧。”风怔忡对叶景轩道:“不知掌门意下如何?”
叶景轩心中本从不信奉这些,若是从前定当会道什么黄道吉日,随便哪天便好了,但受了陆申的训斥倒不敢再胡说,便道:“那便这天好了。”风怔忡道:“那好,我们这便遣弟子到山下向没有通知到的各大门派分送通知。”
叶景轩点了点头,心中实则不愿太过张扬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出来,良久才叹了一声,风怔忡听他叹息中颇感无奈,不禁问道:“掌门有甚事?”叶景轩摇了摇头,忽地想到:“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不愿张扬便是不愿张扬,为何非要依着旁人说三道四来,何况我又不是什么武林大人物,太过张扬岂不是叫人笑话不自量力?”当即傲然道:“风大哥,这庆典为了咱们洛水派的地位确实该办,不过太过张扬也倒不必。”风怔忡道:“掌门所言我明白了。”
叶景轩说出这话,心中舒畅,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风怔忡嘱咐过传讯的弟子,便离去了。叶景轩一人留在屋中,自觉脑中混乱,却又说不清为何,取了凉水洗过,心道:“我自烦乱也无用,倒不如好好用功。”当下盘膝坐下,取出叶傲给的那本书来,细细看去。
正道是:世俗礼教牵人意,一派掌门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