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霜只听一声叹息,接着便见夏雪峰的身影被拉长在月色下,脚步声响起,冷若霜见夏雪峰一个人孤零零的往回去了。冷若霜想到夏雪峰为了替自己杀叶傲报仇,竟决心将夏谨出嫁,心中即是感动又是心酸,念及往事,暗暗道:“因为我已经害的师娘离世,若是再因为我害了师父,我怎么对得起师娘,师姐?”
她心中实在不愿夏谨以后过上孤苦无依的生活,下定决心道:“师父安排陈泰师兄与师姐的婚事,不知师姐心中怎么想,她若是乐意,这也算是让九泉下的师娘安心了。”辗转思量一番,夏夫人与夏雪峰都盼夏谨不再被江湖恩怨牵绊,陈泰带着她安安稳稳远离这打打杀杀,错对难明的江湖来,便一心决定等夏谨答应,看着二人结为夫妇,便独自一人去寻叶傲报仇。
她心意既觉回到五魅鬼堡只等夏雪峰安排夏谨的婚事了。
那日叶景轩冲进大雨,癫狂大作一路狂奔到山顶,仰天大啸,猛地挥出半截断剑发狂似得一阵乱斩,蓦地里颓然卧倒在地上,仰天冷笑道:“‘凌云十二势’,哈哈……‘凌云十二势’……哈哈……”
雨势趁着他这般慌乱叫号,突然间又大几分,大雨顷刻间在眼前形成密集的雨帘,叶景轩看着眼前的雨雾模糊开了,陡然爆啸一声,凌空翻身跃起,半截短剑如闪电般急刺而出,剑光化作一道白虹斩开来,接连不断的雨雾断开来。这是凌云十二势中的“黑云压境”经由叶傲指点后叶景轩随手使出来的。他使完这一势断剑斜挑,回环刺出,又是一招“黑云压境”,但其威力远不如适才那招。
叶景轩一招未完一招又致,直到雨过天晴,他筋疲力竭,瘫倒在地,这才罢手,一边喘息一边喃喃叫道:“叶傲……叶傲……”这名字说了数十遍,脑中忽的闪过一人来,叶景轩慢慢镇静下来,皱眉想到:“叶傲,叶浩……他是认识爹的,他害怕爹知道他在那儿,为什么?爹肯定也知道的……是了,爹肯定也认识他的。事到如今他还想隐瞒什么?不行,我要问问爹他到底是什么人!”
此念既定,叶景轩从地上跳起,将半截短剑还回剑鞘,朝山下走去。路上走来,但见山中泥土清香,绿叶苍翠,花色鲜艳,心中却是百般煎熬,只要一想到冷若霜断剑之意,忍不住就想要放声大哭。他向来硬朗,即便身边没什么人也不想哭出来,心中难过时放眼四顾,静下来时霍地想起洛水派来,暗道:“我身为洛水派的掌门人丝毫没办过一件有利本门派的事情,替前任掌门报仇我做不到,就连化解本派恩怨这件事儿也办不成!”也真枉费风大哥他们如此看重我了!
他本就觉得心情郁闷,这样一想更觉自己有愧于人,少年男儿却一无是处,不禁越加黯然伤怀,步履蹒跚往前走去,自己寻思道:“这儿离得洛水派也不甚远,我先回洛水派一趟。”掉头便向洛水派去。
叶景轩心急,双足离地轻功展开不多时回到了洛水派。他多时未回来,一直也无什么口信回来,这时回来心中越想越觉得有愧于风怔忡和洛水派的弟子们,悄声回到院落中。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屋中声音嘈杂,七嘴八舌议论着什么。
走近听去,一人道:“管他什么霜之刃的,反正是生死门得寸进尺,这次这么也得叫这几个兔崽子见点儿血,不然还真以为咱们是缩头乌龟来的!”接着又有一人说道:“这霜之刃再现可是你老兄的弟子所说,我们又不是亲眼所见,怎么相信你那些弟子就是死在这把神兵的手下呢?若他们是死在其他人手中,这生死门岂不白白要替别人做个冤死鬼了!”叶景轩听出这声音是柴焯的,欣慰道:“柴大哥果真才是明事理之人啊!”
谁知在座的没几人听他说话,有人直接说道:“听人说来那小子的剑不像是假的。”叶景轩一听之下,大为吃惊,心想:“难道冷若霜带着的那把剑就是霜之刃了?但是他们又怎么知道了霜之刃出现了的?难不成又是冥谷胡乱捏造的?”
里面又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其他的且不说,单是点苍派十几名弟子被杀这事儿这次咱们再不出手就是缩头乌龟!”人们纷纷点头,有人说道:“风左使,上次你们叶掌门也说起过只要生死门的人再有动静便做个了断,此时不知你们的掌门有什么打算?”
叶景轩经他这么一说不觉犯愁。风怔忡顿了顿,道:“这……各位稍安勿躁,叶掌门前几日出去办事还未回来……”有人打断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用他做什么决定,只看你们洛水派是不是有意替你们老掌门报仇与我们联合起来对付生死门的妖人!”旁人一起附和道:“是啊,是啊,不知洛水派的弟子们有没有心要替你们的老掌门报仇……”
风怔忡听着众人的追问心中却想一口答应下来,但转念想到叶景轩不知什么意思,不禁犹豫。众人见他不吭声,渐渐安静下来,那点苍派的掌门冷哼一声,说道:“看来洛水派不仅不愿为武林除害,而且也不愿为他们的萧掌门报仇雪恨,咱们也不必再浪费唇舌了。”人群中多数人道声“是”,脸上登时现出不屑的神色来。
叶景轩走到窗下点破窗纸,看着屋中的人有的面露鄙夷之色,有的横眉冷视,有的更是低声指责咒骂……众人百态却均是厌恶之色。叶景轩一时间深深感到此时说化解生死门与他们的仇怨简直就如同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