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安景推开窗户,入眼既是白茫茫的雪景,自床沿直向远处的高楼建阁延伸开去,雪花还在稀稀落落的下着,却小了许多。
茫茫雪景之中伫立着一个人,目光淡淡看来,在雪中独自成景。
“何事?”
安景的态度显然冷淡许多。
那人转过身,声音传入安景耳中。
“准备好,在门口集合。”
安景一愣,喊住他欲走的脚步。
“出了什么事?”
闻人烈停下步子,却未转头。
“去荆山。”
安景走出府门,立惊于门外的排场,浩浩荡荡的兵马将门口一大片开阔的场地堵得严严实实,人员已经到齐,元易,闻人烈,竟然还有多日不见人影的青岚,青岚旁边有一无人骏马,青岚抬眼看了看安景,眼色一挑示意她上马。
安景汗颜,为什么没人提前通知她,让这么多人等着多不好意思。
过了半刻,直到安景看到一辆宽棚马车缓缓驶来时,安景才知自己是自作多情了,感情等的是这个狐狸皇子。
一路到荆山倒是很顺利,安景的心绪却很不平静,抬眼看向前方军马上挺直高大的背影,再转眼看向那顶宽棚圆盖马车,脑子里不停的翻搅。
她怎么也没料到沈鱼会在荆山,难道不是金屋藏娇?为何她一女子,又是太苍未来尊贵的皇子妃,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过着与世无争的独居生活?司马翎千里之外来寻妻,却丝毫不见任何急切之感,反而所作所为皆是当沈鱼是可有可无之物,难道只是为了刺激闻人烈?
“你有疑问,为何不去问他?”
思绪突然被打断,安景抬头看向青岚,顺着他目光示意的方位看去,目及之处,闻人烈的脊背挺直威严冷酷不可直视,复又回过头脸色沉闷道:
“他不会告诉我。”
“你怎知他不会告诉你?凡事只有做过方知结果,若是只凭猜测滞不敢前,错过岂不可惜?”
安景不置可否,突然脑子一亮,突然想到青岚是闻人烈从小至大的挚友,这种事情他必知一二,可还未等她开口,青岚却像是早料到她的心思一般,扶缰笑道:
“我可不清楚这事,你也别想着从我这套出什么话来。”
安景无语,只觉身边一个个都是上了发条的狐狸,个个精明的都快成精了,转眼看到跟在身后的元易,顿时觉得与他们相比,这个孩子是多么善良可爱。
“元易啊。”
元易正在晃神中,闻此声一愣,抬起头,只见安景冲着他颇为感慨道:
“还是你好啊,纯洁真诚无心机,真是我的好兄弟。”
元易闻言一震,看向安景的侧脸目光闪烁不定,忽而暗淡下来。
不一会便见前方闻人烈抬手冷冷道:
“休息半个时辰。”
安景蹲在火坑旁,缩着脖子一口一口啃硬邦邦的馒头,抬头哀怨的瞪了一眼不知怜香惜玉的老天,瞅着手中馒头无比凄凉道:
“雪花蘸馒头,味道好极了!”
随即便听身后传来青岚的调侃声:
“安校尉的心性真是豁达,若是寻常女子早就叫苦连天了,我们这有酒,要不要来口暖暖身子?”
安景欣喜地扭过身子,见到青岚旁边的人立马冷下脸又扭回身子,声音闷闷道:
“不要,我不喝酒。”
青岚看着旁边面无表情的闻人烈又看看安景,心思一转笑道:
“怎么着,是有敢这么不怕死,敢惹我们的安大校尉,说出来,让烈好好处置他。”
安景冷哼一声,起身走到火堆对面离闻人烈足够远的地方才抬屁股坐下。
闻人烈神色一闪,一言不发走到火堆旁边坐下,沉默地从包袱中拿出一个馒头,就着烈酒闷口吃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青岚见之眉梢一挑,仔细观察这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走到安景和闻人烈身旁坐定,从随手的包袱中拿出一个油纸包,顿时安景闻到一股勾人至极的肉香味儿,连忙尖着鼻子凑了上去。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看清楚之后又立马嫌弃得白了青岚一眼,愤愤道:
“作为一军将领,你竟敢罔顾带头表率的责任私自开小厨,对于你这中正义之士皆为之不齿的行径,我只想说…………………………捎我一个吧。”
“噗!”
安景闪着一双亮晶晶的星星眼对着青岚使劲扑灵扑灵。
青岚喷笑,胸膛一鼓一鼓。
“哈哈,你这丫头,真是个活宝。不过你可不归我管,你得问问你的上司,允不允许你这样做。”
说着便冲着独自喝闷酒的闻人烈挤挤眼。
安景循着看去,只见闻人烈吃完馒头,塞上酒囊,便面无表情地离开。
安景见之一愣,心中火气愈盛,他这是生的哪门子的气!
“烈不善言辞,自小便是这样,总是不言不语一个人抗下所有的责任和后果。”
青岚突然严肃起来,对安景道:
“他肩上扛的是整个国家的安危,做事自然不能从狭隘之处评判,更不能因此断然否定他,所有人不理解无妨,但是安景,我希望你是例外。”
说着便起身拍了拍安景的肩,劝道:
“有机会找他谈谈,有些误解还是需要又人主动去解开。”
安景怔愣半晌,回过神,身边却早已没了人影,左右看看,元易竟然也不在。
另一边,马车窗帘里一双凤眼,细细将这番情景尽收眼中,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