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舍的时候没有发觉,出了门,没有了空调的温度调节,莫菲顿时觉得有些冷。但是既已出了门,又还牵着吴舒的手,只得拉高了毛衣的领子迎着扑面而来的微微凉风。
莫菲望着吴舒满脸倦容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她的时候,心里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知道她当初不闻不问放任吴舒往外闯,到底是对还是错。
就如一个深具母爱慈祥明理的母亲,明知道孩子只有在跌跌撞撞中才能成长,可是又心疼孩子舍不得孩子吃苦的矛盾心情,这种复杂的心情很难让一个母亲狠下心来做果断的决定,往往犹豫不决。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只有少数的母亲陪着孩子一起吃苦,当还是受不了的时候,不仅不叫停,而且还在一旁鼓励孩子加油撑下去,到最后,成大器的往往就是这些吃过苦的孩子。
莫菲面临的情况与亲情还是有些差别。亲人间的关系再怎么不好,始终还是有着血缘在,这段血缘关系注定了一辈子不管关系亲疏都是纠缠不清的,就算是小的时候不理解父母为什么对待自己,自己可是他们的孩子啊。
长大了,总算了解双亲的苦心了,只要回家,一个拥抱,就能化解僵持的关系,因为母爱父爱对孩子永远都是无怨无悔的付出,不管孩子变成什么样,都是自己的孩子。
而友情爱情呢,往往其中一个人的变化,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了朋友间,恋人间的关系,关系或是更好了,或是变得恶劣了。
作为吴舒的朋友,对吴舒的困难应该是义不容辞的伸出支援。但是每次老是送钱既不治根,又容易产生升米恩斗米愁的心态。
帮助朋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学会捕鱼的本事而不是送鱼,但是这样的话,如果遇到的是一个不是看得通透,心胸豁达的人,往往很容易遭到误解,从而两人的关系渐渐会变得僵化。
朋友的志同道合关系往往不如亲人间的无私付出的关系,到了最后,被帮助的人在多年之后才发现原来以前朋友对他的做法是正确的,此时想回头。还不明曾经被误解的朋友会不会如亲人般的心无芥蒂的接纳他,就算接纳他了,双方的关系始终会隔着一层道不清说不明的膜。
当她意识到。她给予吴舒的帮助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怕她到了最后,万一哪天她撤回了对吴舒的帮助,她反而会心生埋怨。所以当吴舒吞吞吐吐的说出她要兼职打工的时候,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拦着。反而沉默的默认了她的决定。
如果不是看到吴舒居然自甘堕落做那样的职业,她还可能会继续任由吴舒在外吃过苦头之后,再来给她一个甜头从而收复她。
终于,她叹道,“吴舒,在外工作累吗?”
“累。”半响。吴舒才幽幽的回了个字。
“我今天看到你上班的地方了。”
吴舒瞪大眼珠子,耳根子瞬间发热,羞得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两只手不安的来回摩擦着,不知道是在深冷的冬夜里取暖还是......
莫菲望着墨蓝色的天空道,“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会选择到哪个地方上班,如果想赚钱。还有很多职业比在那个地方上班能赚更多钱的。”
吴舒的眼泪缓缓淌下,喃喃自语,“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当时我想到的,能马上拿钱的就只有那个职业了。”
莫菲转了个身,面对面的看着吴舒,吴舒的眼睛红红的,脸颊还有着眼泪被擦过后的痕迹。
吴舒突然提高了嗓音,声音又尖又细,“那是你知道,不是我知道!”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过高,刻意压低了嗓音,继续道“我和你不同,你天生下来就是天子骄子,而我们呢,生下来就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不管再怎么努力,都还远远的落后在你们的背后,不,甚至连背影都看不见。”
“你们有钱人最常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而我们穷人遇到的问题,往往都只能用钱来解决,可是,我们上哪弄到一笔对我们而言是天文数字,对你们来说只是毛毛雨的钱。”
莫菲任由吴舒发泄心中的怨气,有些怨气不发泄出来,憋久了就会变质发酵,“还有吗,吴舒?”
吴舒听了,露出一种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怪异神色,“当然,你知道为什么我说的,当时我能想到的,能马上拿钱的就只有那个职业了。我不是你,我的眼界窄得很,当时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学校的勤工俭学介绍的龙套角色以及我朋友给我介绍的工作。”
“你以为我一开始的选择就是去哪种地方上班的吗?还不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每次我去勤工俭学处最早,但是总是说没有适合我的角色。别人去一次就拿到龙套角色,配角角色。而我呢,连续天天起早去,一句没有适合我的角色就把我给打发了,去了那么多次,我还不明白吗,是个人都知道,肯定是没戏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怎么办,人家说没有适合我的角色,难道我还要大吵大闹上教导处闹去。闹了,我该说什么,说勤工俭学处的主任收了其他同学的好处,把角色都给其他同学了,对我们不公平,连一个龙套角色都没有。还是说,角色太少了,要求学校多争取一些演出角色给学生?”
“莫菲,你说,我该怎么说怎么做。我是不是也要和他们一起同流合污,送点好处以争取演出的机会。可是最悲惨的是,我没钱,穷到连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