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百里倾墨睁开眼,昨夜一夜浅眠,今晨却是神清气爽,她的习惯早已养成,抓紧可利用的一切时间休息是她的本能。
侧头看一眼阖眼而眠的楚寂,即使沉睡中,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人的风华绝代,只是终究清瘦了些。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百里倾墨不经意间低声出口。
“公主若是肯委屈做这陌上人,寂便也勉强称得上世无双。”
男子蓦地张开眼,四目相对,眼中一片清明。百里倾墨不置可否,他早醒了?
“啊…”一声惊呼从屋门传来。谨言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奇景。公主单手撑着身子,与公子四目相对,二人衣衫不整,姿势着实暧昧。尤其是楚寂,白色的中衣微微敞开,露出如玉质般的锁骨。他是不是进来的不是时候?
“喊什么喊,本宫有那么可怕么?”整好衣衫下床,接过谨言手中的洗漱用具,清口。
谨言心中点头如啄米,太可怕了。面上却呆了呆,喃喃道“这是公子的漱杯。”
百里倾墨闻言微窘,这不相当于与人共用牙具么?一口水吐出来,才发现自己过于夸张了。
“公主可要留下用膳?”楚寂淡淡道,似乎没有注意到百里倾墨的一样。
正了正神色,百里倾墨道,“本宫还有事要处理,不用了。”
她今天还要召见那个愚忠的顺天府尹。
“公主可否过来一下。”楚寂开口道。
百里倾墨眉微蹙,此时楚寂已经半靠在床榻上。
刻意将身子半倾,与男子视线平齐。
莹白如玉的手抬起穿进她的墨发,只是稍稍顺了顺,便重新为她箍好紫檀木簪。
百里倾墨眸色闪了闪,没有动。
“公主即便有要事处理,亦要顾及身子。”偏过头去对站立在侧的谨言吩咐道,“拿些新鲜的糕点来。”
谨言欢脱地跑出去,总算不用活在这诡异的场景中了。
百里倾墨看向男子的神情复杂。
“你要的又是什么?”权与利?名与欲?
“在你眼里,寂便是这般不堪么?”似是嘲弄,又似是不屑。嘴角牵起一抹淡漠的笑意,却没有丝毫温度。玄衣女子轻阖上眼,并不打算回答。
前世今生,很多年了,久到自己也记不清,似乎所有人都是抱着一定目的对她好。她自诩看透天下人,却发现自己看不透面前不良于行的他。
或许诚如楼湮七所说,是自己从未想要去了解什么,看不透是因为不想懂,不懂就不会累了。
……
谨言捧着一大盘糕点进了门,却发现没有公主的身影。正在门口踟蹰究竟是进还是不进。
“拿下去吧。”楚寂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谨言委屈的咬唇,公主早膳没用,公子也不打算吃么?
……
百里倾墨特意从花园穿过,算起来已经快两天了,她的那个暗卫不知怎样了呢。
玄色的华服扫过园中的每一寸土地,直至停留在某人面前。
初日的照射下,地上一身黑衣的男子微抿唇,冷峻的面容上是淡淡的寒意。
“看起来还没有到极限呢,很好,本宫倒要看看你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男子艰难地仰头,触目是百里倾墨沐浴在初日下的面容。干裂的唇失了水分,面色苍白。
“公主可否告知属下,属下犯了何种过错。”喑哑的声音出口,显得无力。
“哦?本宫还以为你知道呢。”斜睨了眼扶夜膝下凝结的暗红血迹还有碎渣,看得出两天都没有移动丝毫。淡淡道,“你的记性似乎不太好呢,当初要领罚的是你,如今想要告饶的也是你。”
“属下不敢,只是公主想要属下的命,也得告知属下原因是什么,让属下死个明白。”
“呵,你的意思是说,主子养了一条狗,有天要杀了狗,还要通知它原因么?还真是可笑。”嘲讽的说着打击人精神的话。
男子闻言黯了黯眸子,努力跪向百里倾墨,“属下知罪,请公主赐死。”
闻言百里倾墨俯身,“你记住了,本宫不需要无用之人,更加不需要向本宫虚与委蛇,卖主求荣的家伙。”
男子抬头,冷峻的面上闪过一丝不解,“可那是女皇陛下…。
”啪“,一声脆响自男子的脸上传来,苍白的左颊上瞬时显出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百里倾墨冷道,”告诉本宫,谁是你的主子?“
”公主,可是女皇…
“啪”又是一掌,“回答本宫的问题。”
“是公主。”
“啪”,又是一掌,“记住了,这是你第一次犯错,也是最后一次,但凡还有下次,本宫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谢公主责罚。”
百里倾墨转身离开,徒留男子依旧跪在地上。
房檐柱子后的顺天府尹吓得心惊胆战,公主这性子,今天莫不是要自己的老命。
身后的二等丫鬟房如轻笑,怪不得公主要她带府尹从这儿经过,原来是杀鸡给猴看,这样的主子,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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