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子墨没有看到的角落里,一只虫悄悄爬上了皇朝策的后领。
“小心。”转身看到皇朝策的衣领,公子墨以极快的速度,伸手欲拍掉那虫,却是余力不支,紫色的虫子虽然打掉了,但深紫色的毒液顺着血管流进公子墨的手背。
“你。”皇朝策满眼写着不可置信。
“跳。”扯着他的衣服,二人跳进泊明湖。
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二人游至岸边,皇朝策经了冷水,甚至略微清晰。伸手拉了公子墨上岸。
玄衣男子白皙的面容显得愈发苍白,手臂已是一片青紫,人早已昏迷过去,皇朝策咬牙,背起玄衣男子,冒着功力尽失的危险,运功向世子府去。
一路上打烂了多少摊子,人们甚至没有看清,是什么让世子如此疯狂。
飞奔至世子府,随意踹开一扇房子的门,把人放到床上,福伯走上前来焦急的看着皇朝策。
“世子,究竟发生什么了?”
“等等,让我冷静一下。”皇朝策扶着额间,“紫夜虫的毒液入体该怎么办?”
“世子。”福伯疑惑的看了眼世子,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公子墨。
“老奴知道,可毒发时间太长了,不知道管不管用。”
“说。”皇朝策心中一惊,看着福伯。
“药浴。”
于是,世子府的下人们,忙忙碌碌的开始准备福伯说的药材。
房中,药汤准备好了。福伯思量着开口,“老奴让人来服侍他入浴。”
“不用,我自己来。”皇朝策关上门,将所有人阻隔在门外,他欠的债,自己还。
药香熏染的缘故,屋中泛起氤氲的淡淡香气。
皇朝策手覆上玄衣男子的衣衫,衣物剥落下,独属于女子的香气传来,圆润的肩头,还有胸前赫然包裹的白色布条隐隐在告诉他一个事实。
皇朝策瞬间血气上涌,不由细看这人的眉目,秀气的鼻子,精巧的唇,瘦削的身子,除了眉梢一点的锐利,所有的一切都在宣告着,这是一个女子的事实。
公子墨是女人,公子墨是女人,天!他都干了什么?
手中的衣物不知该放该拿,算了,她应该不会想别人知道她男子的身份。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皇朝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多年来沉稳冷静的心在这刻起变得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他清楚,不只是因为眼前人是女子的缘故,还有什么,他说不清。
这几日,世子府的下人们皆传递着这样一个讯息,世子喜欢男人,世子其实是断袖。因为谁都没见过世子如此日日夜夜照顾一个人,加之世子未婚娶。事实不就昭然若揭了吗。
绿意在房中气的直咬牙,不知摔碎了多少个价值连城的花瓶,这几日,她日日跪求,都无人搭理,平白让那些下人看笑话。她不甘,她为了世子付出了多少,那个男子,好不知害臊!
茗轩阁内,世子的主居。
床上的女子缓缓睁开双眼,还是感觉好累。
“你醒了?”皇朝策眼中透过一丝欣喜,又仿佛想到了什么,耳廓泛起一圈红晕。
侧头看向男子多日未睡的模样,女子轻轻笑了,“现下活的很好,你不必担忧。”
“你。不想说些什么吗?”他以为她至少会质问自己,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女子看向床顶紫色的帷幔,“百里倾墨,我的名字。”
“嗯?”皇朝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有想到她会说这个。
“玄国长公主,昭国皇女,或者公子墨,我的身份。”
女子一字一顿的说完,轻松地笑了,“现在好了,我们谁都不需要再隐瞒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想问很多个为什么。千千万万个问题,汇聚成了三个字的为什么。
“你问的太多了,我很累,再睡一觉,然后想下一步怎么做。”苍白的唇昭示着她此刻的状况很差。
“嫁给我吧。”
皇朝策突然道,等说完这句话,自己吓了一跳,几乎完全不经过大脑。
女子笑笑,“我不封建,你不用负责。”
但说出后,皇朝策自己也便释然了。
“你一个女子,一个人总归是不好的,江湖险恶,人心不古,我。我,会放心不下。”
良久,室内静谧无声,百里倾墨闭着眼,仿佛睡着了。
皇朝策叹了口气,走至门前,正欲关上门。
“等我起来后再谈论婚嫁之事。”清浅的声音自屋内响起。
扶在门框上的手剧烈一抖,皇朝策勾唇一笑,“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