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砚说着返身到门边,推开了门,朝站在大院门口的二蛋和雅子喊:“让外面的人进来!”
院外进来两个人,都是二十四五岁,一个粗壮,一个精干。两人皆短打扮,下面穿的都是裤子。蔑然这回知道谢精良所说的“基本没有裤子”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春秋时代也有人穿裤子。这两人明显是武师,也许干活的、习武的都穿裤子吧?
两人向蔑然鞠躬。粗壮的人说:“我叫武丁。”精干的说:“我叫伯通。”
金砚道:“蔑然,这是我给你请来的两位护卫,两人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武丁、伯通,给神女蔑然姑娘表演一下。”
两人闪跃腾挪的,确实利害。
金砚说:“蔑然,咱们午饭后出发,我先去拜见庄主阳郎先生。”
他大有深意地笑笑,离开了。而两位?士,就齐刷刷地站在门前,瞅起来威风凛凛的。
金砚却并没有去找谢精良。他出了大门,到街上去,一个拐角处,正站着曾经跟他一起去南堡山庄的那个男青年,金砚管他叫宁虎.
“一切都安排好了,”金砚说,“你马上去通知,准时埋伏在原来确定的地点。要做到干净利落,听明白了吗?”
“明白。大人,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露馅的。”
“去吧!但要记住,抓到神女之后,不要对她有一丁点儿的伤害。谁要是伤害了她,我定斩不饶!”
“记住了!”
宁虎急急地跑了,金砚重新回到驿馆里。
蔑然不知道金砚对谢精良说过什么。午饭时,见到谢精良,他的脸上满是无奈之意,朝蔑然晃晃头。而金砚对他则十分恭维,围前围后的。
金砚似乎与吕离是平级,两人坐在饭桌前,相谈甚欢。只是吕离瞅向蔑然时,眼神有些复杂,既像是胆怯,又像是崇敬,还似乎含着其他什么东西。难道这个冷血的家伙,还会羞怯吗?
金砚竟然带来一辆王家所用的马车,有华丽的车厢,有低矮的座,可以跪坐在里边。金砚还给蔑然展示了车板下的暗箱:“如果有紧急情况,你可以按动缝隙里的暗纽,连按五下,车底板就能翻开,你可以躲在里边。”蔑然觉得这机关太可笑,没当回事儿。
车厢很狭窄,只够蔑然自己坐。蔑然一进去,嫌跪坐太累,就直接坐下,把两条腿伸向前面。反正她里边是内裤,才不怕暴露下身呢。
蔑然可以掀开车窗帘,向外面观望,觉得很惬意。
车的前面,是金砚与吕离和一帮军士,都骑着战马,很威风。而车的后面,是从山庄里带来的那辆马车,坐着谢精良、姜嫂、雅子和二蛋。最后面,是骑兵。队伍浩浩荡荡的,蔑然又觉得很得意。
也许,金砚这坏小子说的对。
石面路很短,很快使走到土路上去。两侧的庄稼地没有了,全是树林。蔑然便有些厌倦了。应该把雅子叫进来,说点闲话。可看看车厢,很窄小,如果雅子进来,跪坐才可以勉强挤下。蔑然又打消了叫人进来的主意。
两侧的树木越来越密,道路曲曲弯弯的。车正行走之间,忽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密林中,竟然谢出许多的箭来,直朝那些士兵飞去。许多士兵中箭,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有几支箭射到金砚和吕离的身上,可能他俩的铠甲比较厚,箭落地。吕离和金砚都同时策马回身,从腰间拔出青铜剑来。
“不要乱,立刻向林里进攻!”吕离大喊。
金砚也跟着大喊:“进攻!”随着吕离,驱动战马,朝林中奔去。那些没有中箭的士兵,在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清醒过来,也紧跟在后面,向林中冲去。可不料想,树林里的偷袭者竟主动从林中冲出来,都是黑衣黑帽,面巾遮脸,手持长戈与青铜剑。双方顿时战在一起,杀声震天。
蔑然吓得胆颤心惊。她掀开窗帘向外望,看见黑衣人很多,把谢精良他们乘坐的马车围上,吕离的士兵便保卫着马车,与黑衣人厮杀。又有两个黑衣人朝蔑然的马车奔来。蔑然虽然拳击厉害,可不会使用冷兵器,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对抗冷兵器。惊慌之中,想起金砚告诉她的,车底箱有暗箱,便按动暗纽,车底板真的翻动,露出下面的一个长条形的木箱子来。蔑然急忙躺进木箱中,听到咔的一声,车底板翻过来,把木箱盖住了。
蔑然能够听到外面的声音,厮杀仍然很激烈。这些人,难道与昨晚的刺客是一伙的吗?真的如此,他们就是来杀蔑然的。看来,王城的案子确实很复杂,他们怕蔑然发挥神女的功能,揭破真相!
马车忽然动起来,越跑越快。蔑然猜测,是吕离或者金砚指使人把马车赶走的。他们要保护蔑然!蔑然有些感动。鼻息中,闻到一股味儿,十分特殊的味儿。蔑然还没等辨识出是什么味道,就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