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朝大街的左侧拐,后来站到徐韵的宅院前。她扣响院门,对门里边喊:“请通报一声,沙冰寒求见!”门立刻被打开,守门的士兵恭维地说:“请进,徐韵大人已经恭候多时!”姜嫂随阿香进院,心里打鼓:不会露馅吧?
金砚从正堂里出来,样子十分兴奋:“哎呀!我正盼着沙兄来呢,真是天助我也!”上前又是拥抱,又是拉手的。阿香也跟他拍拍打打的,很自然。姜嫂猜想,阿香一定是十分尴尬,因为女流之身,被陌生男人抱着,不会有好滋味。幸亏化妆时,阿香往前胸里垫了些东西,把女人的敏感部位遮掩起来。所以,阿香一切都做得很正常。进正堂,落座,奉茶。姜嫂自觉地站到坐着的阿香身后,像一个真正的跟班。
“徐老弟,”阿香开口。“这是我的随从,名叫玉芯,希望你以后多多关照。”
“沙兄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沙兄的兄弟,当然就是我的兄弟。”金砚朝姜嫂笑笑,转过头,脸上却露出苦相:“沙兄,你可能也听说了,我这几天损失惨重啊!我派在行人府里的银梁兄弟,被抓;我让宁虎前去解救,可到现在也没有音讯。宁虎兄弟也许惨遭毒手,我心疼啊!”
姜嫂看他竟然落下几滴眼泪,心里想:这个徐韵徐大人,看来真会演戏。那个宁虎,也许就是他亲手所杀。
阿香道:“我很同情老弟的遭遇。不过,不要紧,我们可以从头再来。你还有什么需要向我说的吗?”
金砚苦丧着脸道:“我当然有很多的事情,要仰仗沙兄。你可转告你家主人,计划正按预定的程序进行。虽然有诸多波折,但总的方向没变,一切都很正常。到时候,大司马职位一旦转换,你家主人必定会前来王城,那可就非同寻常了。”
阿香道:“如此甚好!如果你有何差遣,我等定当会全力以赴。”
金砚拿出一包银子:“沙兄,这些银子,供你使用。我知道,你在行人府前派的人很辛苦,这些银俩不足挂齿。等将来大事成功,你家主人对你等也少不了要加官晋爵。那时候,我们同殿为臣,岂不幸哉!”
“打扰,打扰!”
阿香让姜嫂拿了银俩,告辞出来。阿香心事重重,边走边低低地说:“这个徐韵,当真狡猾,没有露出一点儿破绽。我们只骗了这点儿银俩,却不知道沙冰寒真正主人是谁。”
姜嫂点头,深有同感。
走到街角,阿香一探头,蓦地停住,身子缩回来,吃吃地笑了:“姜嫂,好戏上场了。你挨到墙角偷偷瞅瞅,咱们的福将来了。”
姜嫂挨到墙角,往外一看,只见从城门的方向,大步走过来一个人,正是沙冰寒本人!背着个包袱,步伐矫健、有力。姜嫂立刻慌了,转身,想对阿香说话。阿香却笑嘻嘻的,对姜嫂的耳边低语一阵。
“啊,行吗?”姜嫂说。
“行的,行的,你放心去做吧!”
阿香往她手里塞了件小器物,如幽灵一般消失了。姜嫂心吓得抖抖的,看看手里的器物,是个很小的铁尖刺。这是件带毒的武器?姜嫂更为害怕,努力镇静半天,才出街角,正好遇到大步过来的沙冰寒。
“沙大人,你好!”姜嫂勉强抑制着心跳,向沙冰寒打招呼。
沙冰寒疑问地望着她。
姜嫂放低声音说:“徐韵徐大人,现在正在徐王府后湖处,处理一件很棘手的事儿。他让你马上赶过去。”
沙冰寒突然上前掐住了姜嫂的脖子:“你怎么知道我?”
姜嫂吓得浑身乱抖,说话哆哆嗦嗦:“是临时……临时……让我等你的。”
沙冰寒蓦地放了手:“你怎么是个女人?”
姜嫂心想,坏了!我的脖子肯定比一般的男人细,被他觉察出来了。急中生智,说:“徐韵大人也是没办法,让我临时……临时女扮男装的。你快去吧,再不去,就晚了。”
沙冰寒想了一下:“好吧,你前面带路!”
姜嫂忙在前面走,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