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门被推开,病床.上的人儿,脸上的笑容僵硬,一双圆亮的双眸看向门口——
一身黑色长款风衣衬托着他挺拔修长的身材,刚毅瘦削的俊脸,轮廓分明,这张刻骨铭心的脸,此刻,终于出现在了眼前。那颗方才还轻松的心脏,此刻,被一只大手用力地握住,扯了扯,疼得厉害。
坐在她病床边的杜泽铠此刻起身,那双桃花眼睇着裴亦修,面无表情。
裴亦修怎么也没想到,在唐浅央的病房里会看到杜泽铠,而且,跟她有说有笑。他看着她那张苍白的小.脸,只有头上戴着的大红色的毛线帽给她增添了几分活力。
两人四目相接,各自的心里都有着痛。
“我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杜泽铠看了看腕上的表,然后微笑着看着唐浅央,沉声道。她这才回神,别开视线,看着杜泽铠,点点头。
“慢走。”,她轻声道。杜泽铠大步朝着门口走去,在经过裴亦修的身侧时,阴沉地睇了他一眼,裴亦修隐忍住,迈开步子,朝着病房里走去。
“你来干嘛?!我不想看到你!”,此刻,唐浅央突然大吼,声音穿透裴亦修的耳膜,也传进杜泽铠的耳里,他没离开,反而快步地折回病房。
“浅浅,你——”,看着唐浅央那一脸激动的样子,他小声安抚道,裴亦修一脸受伤地站在那,有点无措,迈开步子上前。
“你别过来!我不想看到你!”,她再次大声吼道,歇斯底里的样子,那光洁的额头上,青筋暴起。
“浅浅,你别激动!”,杜泽铠又安抚道,唐浅央一脸怨恨地看着裴亦修,眸子里充满了怨。
裴亦修愣在那,心脏被撕扯,“为什么?!”,他大吼,随即,快步上前,一把将杜泽铠从她的床边拉开,“这里没你的事!滚!”,他厉声吼道。
“该滚的是你!”,唐浅央这时又激动地吼,裴亦修愣了愣,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了?”,难不成是失忆了吗?不认识他了吗?为什么这么怨恨他?
他冲上前,在她的床沿,俯下头,激动地锁着她的脸。
目光灼灼地锁着她,手指扣着她的下巴,“央央,看清楚,我是裴亦修,你老公裴亦修。”,他深情地看着她,喃喃地说道,一手又抚上她瘦了不少的脸颊。
他就在这,刻骨的气息和脸,令她心脏抽.搐,绞痛。
“我当然知道你是裴亦修!”,她大吼,狠心地将他推开,“只是,在你抱着别的女人离开的时候,我已经恨上你了!裴亦修!我恨你!”,几乎是咬牙启齿地说道,她的力气根本不大,只勉强将他推开。
杜泽铠还没离开,冷眼旁观着这一幕。
“许梓芸没跟你说,我是没看到吗?!”,裴亦修沉声道,看着她那张愤恨的小.脸,只感觉眼前的唐浅央很陌生,还是那个口口声声说信任他的人吗?
“跟我说了!我不信!我不信你不会没看到我,你就是借口,在你的心里,茜茜永远是第一位的!或者,你根本不爱我,爱的是她吧?”,她抬首看着他,一字一句厉声道。
尖锐的令人伤心的话语如刀般扎在他的心上,裴亦修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她,不相信这些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他认识的唐浅央不是这样的。
她大方,善良,成熟。
“唐浅央!你脑子是不是真坏了?!大晚上,车快翻了,茜茜挂在车窗上,头破血流,脸上血肉模糊,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那颗心脏!我抱着她送到车上,看到那辆车,想回去看一下里面还没有人,但这时警车来了,救护车也不远了,我得赶时间救她,她耗不起!别说是茜茜,就算挂在那是一个陌生人,我都会救的!”,他那双幽深的眸子,痛苦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吼道。
唐浅央的心被狠狠地扯痛,但转瞬,扯起一个冷笑,“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裴亦修,你现在这么说,是想让我为你辩护吗?我已经彻底看清你了!”,忍着心痛,狠心地说道,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他。
裴亦修看着她,仍然难以置信,他的解释,她居然不相信,他知道,他没能救她,她一定很伤心,但伤心归伤心,他的央央,他的妻子会理解他的做法,但现在居然越说越狠。
他愣住了,满脸的受伤,满眼凄楚的痛。
我宁愿在车里的那个人是我,宁愿得了脑瘤的是我,你知道吗?!
唐浅央仍然一脸怨恨地看着他,眼角的余光看向杜泽铠,隐约地感觉到他在偷笑。虽然,他并没偷笑。
“承认吧,你就是故意不救我,救了茜茜!在你的心里,她永远是第一,我呢?应该只是你的一块垫脚石吧?现在唐氏都是你的了呢……”,她平静了下来,冷笑道。
裴亦修的心再次狠狠地抽痛,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了杜泽铠的身影,他又看向她,那双眼睛,好似想在里面发现什么。
她也看着他,满心的疼痛,有怨也有心疼。
这个傻女人!
裴亦修终于回神,微微挪动身子。杜泽铠看着裴亦修的背影,仔细地等着裴亦修说的话。
他的身子将她的遮挡住,裴亦修看着她,缓缓地张口,“对不起——”,用唇语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吗?还瞒着我.干嘛?现在是落井下石的最好时候!”,她激动地吼,眼泪哗哗地落下,那是委屈的眼泪。裴亦修俯着身子,睇着她,那眼泪,像一滴滴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