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逃离现实的是琐碎的生活,让我们回归现实的同样是琐碎的生活。
五月半,夏安去钱柜参加了颜良女朋友的生日派对。邀请函是通过邮件群发给她的,邮件的内容是:“后天小蓉生日,兄弟们过来捧捧场哈。”我劝她不要去,她却还是执意去了。我只好也跟了过去。
我们来到那家ktv时派对已经开始了,颜良正跟他的寿星女友对唱着一首烂俗的情歌。我拉着夏安在他们侧对面的位置坐下,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起了那个叫叶小蓉的女孩:黄发、美瞳、粗框眼镜,标准的淘宝模特范儿。
他们放下麦克风之后才总算注意到了我和夏安,热情地跟我们打了个招呼,便怂恿我们去点歌。夏安推脱不过,只好过去唱了一首法语歌,不想刚把手里的麦放下,叶小蓉就亲昵地凑了上来。颜良也跟她一起坐了过来。
“姐姐法语说的好好啊,好羡慕哦。”叶小蓉说,“听颜良说姐姐也去过法国?”
夏安愣了一下,问说:“你们也去过?”
“是啊,我们上周刚从法国回来呢,拍了好多照片,给你们看一下。” 她一边说着就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夏安的脸色沉了一下,没有理她。
我见状连忙接过手机说:“拍的真不错。”
“我觉得你们两个可以交流一下旅行和摄影心得。”颜良对夏安说。
夏安只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依旧没有说什么。
叶小蓉的兴致倒仍是很好:“姐姐是什么时候去的啊?”
夏安不咸不淡地说:“前年。叫我夏安就行。”
“是吗?那夏安姐姐都去哪儿了呀?去普罗旺斯了吗?”
夏安冲她笑了一下说:“就在巴黎待了一两个月。”
“一两个月?那姐姐应该把市区都逛遍了吧?去扫货没?我们上次在春天百货差点被挤死。”叶小蓉一边说着便像是撒娇似的回头看了看颜良。
夏安轻笑一声说:“没去,就去了下cente geeu ive gauche的咖啡馆、书店、小剧场里瞎逛。”
叶小蓉脸上忽有些尴尬。
颜良有点不快地说:“没事拽什么法语啊。”
我见氛围有点不对劲,连忙把叶小蓉的手机递了过去:“这几张在薰衣草花田里的照片拍的不错啊。”
叶小蓉低头看了眼,笑说:“哪有?笑的好傻。”
“不会啊,我觉得挺文艺的。”颜良接过手机说。
夏安突然在一旁笑出声来:“原来现在嘟起嘴巴瞪着眼睛自拍就叫文艺啊,看来是我理解错了。”
颜良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来。
叶小蓉脸上倒没有任何的不自在,只笑眯眯地对夏安说:“我们这些90后哪敢跟姐姐这样秀外慧中的人比文艺啊,我们平时也就关注些八卦美容之类的东西,哪有姐姐有深度啊。哦,对了,我有个朋友在巴黎做代购,姐姐要是有需要的话可以帮你带几瓶面霜。姐姐这个年纪也该保养一下了。”
气氛彻底地凝固了下来。我连忙推了推夏安说:“不然我们再去点几首歌吧。”不料话音未落,她便起身朝门口那边走去。我忙也追上前去。
“你要不然就别来,来了又要给人脸色…”
“你刚才听见了吗?那个贱人,她居然拐弯抹角地挖苦我。”她忽地停下脚步打断我的话说。
我叹了口气,刚要开口说什么,便听见颜良在身后冷冷地说了一句:“是吗?我倒觉得你比较像个贱人。”
我回头看去,他脸上的表情冰冷而愤怒。旁边的包厢里,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唱着一首听不清歌词的歌。
正当我站在那里想着该怎样打破眼下这难堪的局面时,一记重重的耳光便甩在了颜良的脸上。然后,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夏安便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我没有看清她的表情。
就在夏安和颜良决裂之后的第三天,我的生活也再度变成了一团乱麻。我先是得了很严重的咽炎,吃了几天药也没什么效果,每次吃饭时嗓子都像是被砂纸划过一般的疼。继而,我打破了同司宇的约定,原因在于他踩到了我在那间学校唯一的底线。
那天中午,我正在餐厅吃着午餐,向宁突然向我走了过来。我见他神色有点不对,便问他怎么了。他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老师,你还是去天台看一下吧。”我愣了下,扔下饭盒跑出餐厅。
我推开那扇门的一瞬间便气血上涌失去了理智——在天台的栏杆那边,司宇正俯身亲吻着苏格。
我脑中嗡的一声,大步走上前去拉开苏格,一把揪起司宇的衣领说:“有两件事你给我听清楚。第一,她的母亲是北京最好的女律师之一;第二,虽然我在你眼中大概是个沦落到来这种地方做英文老师的lose,不过我所毕业的那所学校基本覆盖了北京所有的媒体关系网,你如果再敢碰她一下,我和她的母亲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这个猥亵yòu_nǚ的混蛋送进监狱里。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忽然大声地笑了起来:“老师,这么认真干嘛啊?我就是逗她玩一下,我又不是恋童癖。”说完,他便打掉我的手往楼道的方向走去。
我余怒未消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转过身去对苏格道:“马上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