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良妃虽然只生了两个公主,可一向都不搭理后宫里那些污七八糟的事儿、又长年茹素向佛,谁又晓得竟是包藏了祸心的呢?
“......不管怎么样,咱们要是没有依据,断然还是别出口得这般快才好。”太后娘娘攥紧了被角,低垂着眼、好半晌才淡淡地说道,“这些日子就把任钥在御造局的考绩给勾了吧!直接提到六等,多的事情、哀家自会跟陛下说个清楚。”
先斩后奏,这是要逼周伯良给个交代了。良妃毕竟也是宫里的老人,论起来曲贵妃和淑妃甚至得喊她声姊姊。只是没有想到人面良善贤德,做事情又大度宽和,私底下倒是野着胆子......
那嬷嬷知道自己这次沾了齐玥的光,自然忙不迭地应了下来。而其他腌臜的活儿,她可不是擅长的主儿,也就不要乱抢功劳了。
她们这头说着,齐玥那头动作倒是迅速无比。才一个下午,太后娘娘的寝殿顿时便是焕然一新,连韩公公这般挑剔的人,跟着站了门口往内看,也半点挑不出哪儿不合意、甚至还在心底涌起了滔滔的自豪之感。
碧纱帐给做了两侧的窗帘、既可在日召猛烈时做遮挡、也不会阻了那空气的流通。一旁字画做了保留、但对边本以花树做装饰基底的墙上,则挂上了一条胡人手织的地毯──而上头色彩鲜艳暖融的图案,像极了生机勃勃、又热力四射的花卉,非但没有夺了四周摆件的风采,反而成了窗外院里的景致外,另一道可以观赏的风景。
本来高脚而与人不甚友善的座椅也全换成了镂花的梨木桌椅,镶着珠贝母与掐银丝,整套摆在寝殿的一隅、上铺着那?功简单却异常生动的图样,与那桌椅相辅相成、带着沉稳古朴而不失朝气与明亮,让人总有种想要离开?禢到这儿小坐片刻,甚至喝上一壶茶、吃盘点心,再好好的看上一本书,度过一个相当舒适的下午。
唯一被齐玥保留下来的是一株腊梅,难得宫里的花匠手巧,到现在还生姿摇曳地绽放着。带着淡淡甜香味却不会过份浓烈的香气,嫩橘色的花瓣晶莹可爱,想来对于正养着病的太后娘娘来说,看来也能多几分生气吧?
“咱家还真没想到,原来撤掉了那些屏风和花花草草,简简单单的.......反而更让人愿意待着这屋子里,也不会觉得胸闷气短儿啊!”韩公公左右打量了一阵,忍不住笑看着齐玥,“没想到任小弟年纪轻轻,竟然也是这般见多识广,该花的一分都没少、却也鼓捣出这么不同的味儿出来!”
“哪里,也是公公谬赞了!”齐玥笑着拱了拱手,大大方方地把功劳全分给了在场的所有人,“在下不过是抛砖引玉,先把一些基本的构想给说了、剩下的可也都是公公和嬷嬷、还有宫女姊姊们一起努力想出来得结果啊──!”
不过看着难得气色好些了的太后娘娘,齐玥眼底撩过意丝颇为复杂的情绪,趁着没人注意,低下头、悄声地对韩公公说道,
“不过在下有一事想对公公说予......还请公公莫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