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小小纷乱,并没能传进齐玥这头的屋子里。
她此刻也没心情去留意御造局外的不对劲,反而是满脸严肃地同琥珀依序检查着属于她们的三个房间──因为从种种迹象显示,在她们离开御造局回了玥阳楼的这段时间里,有人曾不请自来地翻动过他们的东西。
“东西是都没有少......也没有多出来的......”琥珀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很尽职地同齐玥报告道,“不过肯定是因为小的功夫还不到家,所以没有查勘到……若是可以,小的认为还是要先告诉讫儿、先给咱们换了房间比较保险!”
当初从几百个暗卫里挑了她出来,除了她是女子身分、更多的是她武艺与搜查能力皆是上等──没想到才刚刚到了新的地方、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被人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什么都没有变,明知有问题却什么也都查不出来,这感觉委实不怎么好啊!
“没事,毕竟这件事情有些突然、你也就不用太过自责了。”齐玥摇摇头,反而安慰着琥珀道,“我只是很好奇,咱们这才了御造局没几天,说要出头不过也就同许二姐他们有些许的交集,根本不至于让人挂念才对......”
说着,她再度返回自己的寝房,仔仔细细地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直到她一路伸着食指摸过了窗棂,脸色却忽地一变──
“主子!?”琥珀敏锐地发现到齐玥的反应不正常,连忙是从?铺那头折返敢回了齐玥的身边,语速急促地问道,“您发现了什么么?”
齐玥皱着眉,没有先回答了琥珀的问题,而是脸色相当难看地用拇指搓了搓食指方才沾上的灰尘,眼神暗了下来,
“啧──!原来除了想找东西、恐怕也还想栽赃陷害吧?”
琥珀一愣,随即把目光放到了齐玥的手上──却只见一搓灰白的沙尘上布着零星的黑色碎屑。要不是有齐玥那么一说、她还只当是灶房的灰烬给飘过来罢了。
暗卫毕竟也非万能,琥珀就是再优秀、对于药理略有了解也不见得就能识得柳草这种东西。
“这东西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作用。”齐玥左手自怀里掏出了一条帕子,将右手挑上的灰尘并柳草的碎屑抹到帕子上,“不过将它与另一种药草混在一起焚烧,会造成相当可怕的效果。”说着,齐玥让琥珀自外头打了点水进来,亲自拿着帕子将屋里所有可能藏污纳垢的小地方全给擦了一遍,“那偷儿进来我的房间,恐怕不是为了偷东西、而是想把某些可以让人物会的证据藏了我的屋子里,好叫他自己可以洗脱嫌疑了。”
说着。齐玥又带了湿帕子与装了清水的盆子去了琥珀的房间、最后又回了工作间重新检查一次──终于在工作间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株有些干枯的乌草。
“这......”琥珀再不懂。现在看了这一套套的也清楚了。当即是怒然地说道,“主子,让我去查吧!”这也欺人太甚了、他们刚刚入了御造局,无根无萍的。不过就是凭着太后娘娘和陛下的一点赏识挣得了个脱胎换骨的机会......竟是被人给兜头陷害──仕可忍、孰不可忍啊!
“慢着──!”齐玥想到了齐涵璋昨晚和她说的事情,低头沉吟了半晌,最后在琥珀错愕的眼神中,说道,“这次就算了罢。”
“为什么!?”琥珀不解地低吼道,“这都欺了头上来了,您难道要做了那软脚虾么?”当初不是主持了玥阳楼很有魄力、也很潇洒么?为何现在真正碰到了事情,却又不肯面对、反而回避了起来?
“有的时候退一步并非坏事。”齐玥晃了晃手中的帕子,淡淡地说道。“有了证据,咱们却没有证人。就是想状告、也该有明确的动机和人选才行。”
她们刚进来就跟着到慈咸宫里忙得天昏地暗的,又一下子便回家转了一圈,根本连周遭的人都还没摸透,想要做什么也是相当不切实际......
“......不成。”难得的是。一向都是服从多于反抗的琥珀,会这么突然地反驳道,“您刚刚来了御造局,脚步都还没能站稳,正该是立威的时候,怎么可以就软弱了下来!?在小的看来、这种举动无异于是给敌人一个可以尽情欺压的信息啊!”
“我知道你担心的这事儿。”齐玥并未被琥珀的话给激起什么情绪,而是又沉稳又冷静地说道,“正因为咱们根基都还不稳,甚至也没摸清楚各方的底细,所以才更该低调隐忍。”她的背后虽没有别人一样一整个家族做倚靠的背景,但太后娘娘与周伯良只要一天不倒、凡事想找她麻烦的人还是得惦量惦量的。
“而且,也最好要装做连那些不寻常的灰烬、以及凭空出现在我工作房里的药草都不知情的模样。”齐玥转身走出了房间,靠在她与琥珀相隔的墙面上,“......说不准因为咱们这样‘门户大开’的痴蠢举动还能引得对方早早下手,这么一来,反而还可以轻轻松松的去做反击!不过这么一来,接下来的几天若是能觑得空档,就需要妳且去查查这几天出御造局的人都有谁......还有、相关对象来往的名单也整理出一份给我。我这头要是可以,也会去套套其他人的话,要是猜得没错、即便咱们什么都不做,过不了两日就会有其他的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了!”
现在各方情况不明,要是可以尽快查清自己屋内那些个东西的来源──或许还可以反成为太后娘娘那里的突破口。
纵使齐涵璋没有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