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他竟敢这么对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戚氏趴在戚妈妈的肩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精致的妆容全都花了、俩眼红肿,衣衫凌乱──全然不付了当初于戚家时风风光光的一面,“那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啊──!我可是他齐涵璋明媒正娶的妻子──!难道他连自己的脸面都不顾了么──!”
戚妈妈满嘴苦涩地安抚着自家主子,对于齐涵璋今天下午的举动,也同样是不解......但在这一切之前,更多的、更严重的,还是对于那位宫嬷嬷话里话外的胆战心惊。
虽然是拉下了脸、托了戚氏一族的所寻来的奥援。可当初那位宫嬷嬷一开始到齐家时,木讷寡言,看起来恭恭敬敬的、一付就是她们说什么就做什么的。
没有想到,真的到了当场,却是完完全全地站了齐涵璋的那一侧,语气虽然对戚氏依旧挺有礼貌的,但是同为仆妇,戚妈妈就是知道──眼前这位,非但不好惹、只怕还是头相当具有攻击性的母狼。
想着戚氏还没入门前就是举步维艰,进门三年没有正常的主母该有的待遇、现在想要‘重振威信’却又重重受阻。
而好不容易拉来了个帮手,却偏偏是个窝里反的,戚妈妈想来想去、眼前是一阵发黑,总觉得她们快要过不了日子了。
“妈妈、妳说,他为什么要当众给我这么大的难堪!?”戚氏没有发觉到戚妈妈的反应不对,只是哀哀戚戚地说道,“我进门三年,循规蹈矩的、对齐玥和齐南阳上心,难道有什么不对么?我想要融入这个家、难到不对么?我想要替他生儿育女、想要为他致富发家......他为什么就是不肯信了我呢?......为何他们一个两个偏偏都要与我对着干!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在所有人面前羞辱我呢!?”
“我的好夫人,千错万错都是他们的错......您可千万要保重自个儿、别气坏了身子啊──!”戚妈妈看着七是泪流满面的可怜模样,一时之间也说不上什么安慰的问题、更是回答不了这一个个的问题,只能在戚氏失神之际、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道,“现在重要的是......那位宫嬷嬷刚到咱们府上两天。又看着几位太太的面子,您再怎么心急只怕也得先安抚收买好这位......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戚妈妈看着戚氏虽然看着奢华、但也不过是只剩空架子的房间,忍不住低声说道,
“不如、奴婢撤了房间,搬到您的外间上住着,让那位宫嬷嬷搬进去吧......?”
戚氏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从戚妈妈怀里直起了身子,满脸愤愤地问道,
“为何是要妈妈让了她?您这搬委曲求全、那个奴才就会对咱们高看一眼了么?”
戚妈妈苦笑,有些无奈地对着戚氏说道。
“我的好小姐......当年什么样的苦咱们没有吃过?老爷夫人去世后。咱们过的日子只怕比现在还要更艰难百倍千倍吧?不过是一次的小小妥协。您的外间也是个舒适的地方,咱们退一步盯着那位宫嬷嬷,不是比人无法掌握、跑去住了九娘子那里沆瀣一气的还要来的好么?”
在她看来,以戚氏现在在齐家的地位。只怕跟本翻不了身。
如果有机会争取到第三方的奥援──例如那位桑姓宫嬷嬷,说不准在齐家几位老太爷面前,她们说话的底气还会比较充足一点。
就算齐涵璋可以无视五老太爷的管教,但三老太爷还是正经的亲爹,齐玥和齐南阳的婚事,齐涵璋这位孝心颇重的人、铁定不会绕了自家爹亲的意见过去。
如果能争取到三老太爷越权定下两姐弟的婚事,这一拿捏住他们的命脉,恐怕比戚氏这样四处想尽办法争取掌家权力的办法还要更有效率一点。
而要做到这搬地步,没有先把桑嬷嬷拉到自家的范围。什么事情都可以不用想了──
以今天下午的情形看来,这位对于自家主子的成见很深、又偏向着齐玥等人......只怕到最后一刻奥援没了、还会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但是......但是妈妈跟了我一辈子,还奶了我长大......”戚氏紧抓着戚妈妈的袖子,多少年没哭过的人,此刻竟是哭的比一个孩子还要凄惨。“是我对不住妈妈、是我让妈妈吃苦了......”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如此恨自己没有势力,她一步步的在戚氏一族里发展、一次次的往京城迈进,机关算尽、终于嫁给了齐涵璋......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她可绝对不会放弃能够修成正果的机会──只是苦了跟着自己的人,在事已成一半之前,却还得接着吃苦,为了一个不得不争取到的黄鼠狼而挪了位置!
“只要您可以得到幸福,妈妈吃在多苦也是值得的!”戚妈妈拢了拢戚氏的鬓发,语调哽咽、却依然强做温柔地说着,“您是这么的努力、这么的认真......奴婢等人绝对会为您肝脑涂地,让您终有一天可以得到所有完美的结果的!”
屋内,戚氏与戚妈妈相对着抹泪潸潸;屋外,一身正装的桑嬷嬷,却在一干表情尴尬惊慌的丫环面前,切切实实地站了戚氏的房门口,大大方方地将一对主仆的贴心话给听了个干净。
半晌,就在戚氏几个丫环恐惧的眼神中,这位始终没有抬起头认真与人说上半句话的桑嬷嬷,终于是把头转向了她们,语气亲切地说道,
“既然夫人与戚妈妈都不方便......有劳妳们其中的哪位,可以带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