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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教授一行到长仁湖那天,是周末。
政委罗中华将他们带到派出所,交给李明;李明又将他们带到浴滨岛,交给了酒店的负责人。
他们订住的是湖畔一套两层楼的独立别墅。乳黄色墙壁,鹅绿色琉璃瓦,加上全封闭落地玻璃窗和宽大的翅膀一样凌空于湖水上的阳台,使整个建筑远观不失欧式别墅的端庄、气派;近视又不失中式别墅的俊逸和灵秀。
一楼进正门是客厅,然后一旁依次是会议室、娱乐室和休息室;另一旁依次是厨房、卫生间、浴室和桑拿室。
一楼没有卧室,卧室全布置在二楼。主卧宽敞明亮,占了一半的空间,其余的是次卧、陪卧和书房。书房里存有一些书籍,不过不多,仅几十本,并且都是清一色的武侠情教授不喜欢看武侠情以,小刘叫酒店的服务员来将书籍撒走了,换上了他们自己带来的别的图书。
杨教授叫陈蕊将他推到阳台上,平眺着湖光水色,杨教授说:“你们去玩自己的吧,景色好,四处走一走,看一看!”
“你呢?”陈蕊问。
“不用管我,你只叫唐妈给我沏一壶福建安溪的铁观音茶来就是了,要极品的!”
“需要我帮忙吗?”陈蕊又问。
“不用……我想静静的独自呆一会儿!去吧,叫上小刘,去岸边散散步。享受生活,其中一项重要内容就是享受大自然,别太不把大自然的美丽不当一回事儿了!”
陈蕊去一楼厨房里找到唐妈,把杨教授的话转告了,然后又去找小刘。
小刘和酒店服务员一道在查看和布置客厅、会议室和休息室。他跟随杨教授多年,杨教授喜欢什么,讲究什么,他最清楚。
陈蕊问:“师兄,忙完了吗?杨老师要我带你去四处看一看哩!”
“去吧,先生,这儿有我们负责,你只管吩咐就是了!”酒店服务员也趁机说。
“行,那就拜托你们了!”小刘去卫生间抹了一把脸出来,跟在陈蕊身后,到了外面。
别墅严格说来是建在蝌蚪形岛子的尾巴上的,三面环水,一面通往岛子的其它地方。整个“尾巴”都属于别墅的属地,不高的木栅栏把一幢一幢的别墅分割开来。每幢别墅的前面都有一块植满碧草的绿地。绿地上又间隔着种了一些白兰树和紫薇树。
又是白兰树,望着白兰树,陈蕊自然就想起了母亲和哥哥。她指着湖对岸的大堤说:“师兄,看见大堤了吗,咱哥就住在那儿!”
“是吧,多舒适的地方呀!”小刘赞叹。
“小时候哥常带我到岛子上来玩呢!那阵的岛子没有开发出来,不像现在这样漂亮,不过,也不像现在这样人多,嘈杂,整天游人如云。”她攀下树枝,摘了一朵白兰花在手中,嗅了嗅,“这花儿也是近几年才种的,你们那儿的人叫它白兰花,我们这儿的人都叫它黄桷兰。看吧,树枝和树叶都和黄桷树酷似。湖畔种的白兰树特多,一到了夏天,湖风送爽,白兰花的馨香随风飘送,那个惬意劲啦,真是没法形容了!”
“难怪杨老师要到这儿来度假呢!”
“这儿空气质量好,透明度强……你看吧,天是蔚蓝的,水是碧绿的,山是黛青的……其实这儿的春天景色还要美。到了春天,山青水秀,湖畔成片成片的油菜花儿开了,金灿灿的,再零星的点缀一些桃花、李花和梨花……噢,美不胜收呀!年初哥从牢里出来,局里要调他进城,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去。他在这儿长大,他太喜欢这儿了……师兄,去英国留学了回来,我就做律师,等攒足了钱,我会到这儿来征一块地。哥说他一生最大的愿望是能呆在湖边清静的书房里,专心致志地写的愿望或许我不能满足,这个愿望我是务必要替哥实现的。警察太辛苦了!哥不是当警察的料,何苦老是要让他留在警察的岗位上折腾呢!我的话哥不听,他总是认为警察职业好。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哥是写才,哪是捉坏人的人才呀!”
“你对你哥的感情那么深,咋不回家里去看看他呢?”
“明天吧,今天没有时间。咱们刚到,多陪陪杨老师……”
“不,我认为你应该先回家里去看看,杨老师有我们陪着,你用不着操心……有句话不知我当讲还是不当讲,我觉得你和你哥的关系是否有一些疏远了……假如你真那么在乎他的话,一到长仁湖你就肯定是要先回去看看他的……小师妹,出国的日子很快就要到来了,系里把所有的手续都报了上去,要不了多久,批复就会下来……陪一陪那些在乎你的人吧,因为你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以前我感悟不深,最近一段时间意识到自己马上要远离亲人,远离朋友,到异国的土地上去求学深造了,才感悟深刻了起来。许多时候,咱们是在陪并不在乎自己的人,相反,真正在乎自己的人,我们却总是有若干的理由不去陪……我不是说杨老师,杨老师在乎你,你肯定该陪,只是你的哥,你的母亲也在乎你,所以,到了家门口,你就暂时放下杨老师,回去吧!”
陈蕊低着头,默默地寻思着小刘的话。到了湖水边,她择了一块石头,拂去灰土,坐了下来。
她凝望着湖水,久久不言语。
小刘走到陈蕊身旁,从地上拾起一块小石子,奋力的扔出去。石子在水面上划过,漂起一溜迷蒙的水雾……
夕阳慢慢地殷红起来;远山的黛影黑森森的,逐渐的变得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