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几匹轻骑狂奔而来,几乎与凌开德同时来到深潭边上,来人是凌府的老管家,素来不曾离府半步,总管凌府上下大小事务。
没想到这次居然被老头子给派出来,还好,一切都死无对症,凌开德暗自庆幸。
“开德,你有什么发现?”老管家端坐马上,默默地看着浑浊的深潭。
“凌伯,我想凌川的尸体应该找不到了,若不出差迟,恐怕是尽数在食尸兽的腹中。”
在凌府当中,所有人都称老管家为凌伯,至少,在凌开德兄弟懂事之初,凌伯便是如这般苍老,而凌府老太爷对凌伯同样万分尊重。
“你看见了?”凌伯面无表情。
凌开德额头流下一滴冷汗,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问题在这里,自己身在局中竟然没有察觉到。
自己没有看到,缘何能够肯定少年所说的尸体便是凌川的?问题是自己可以确定但理由却是一定不能说,难道说自己将凌川冰封于深潭,所以潭边的尸体就是凌川?
凌开德硬着头皮说道:“不曾!”
“既然不曾,你如何断定?”凌伯声音带着怒气,他对凌开德很不满意,见不得他们兄弟之间的勾心斗角,相互碾压,更甚的是居然欺负凌开元的遗子,如今凌川生死不明,凌伯自然怒气勃发。
凌开元的失事是凌伯心中的一个疙瘩,老太爷从来不提,但凌伯知道,老太爷心中比谁都痛,唯一优秀的儿子死了,有谁比他这个做父亲的更忧伤?
“这……”
凌开德哑口无言,他真没话说了,不过依然在争辩:“可是,那少年明明就说所见者为一清秀骨瘦如柴的少年。”
“没有亲眼见到,便不能下定论。”凌伯漠然说道,再次扫了一眼浑浊的深潭,一提马头,向着龙蟠村而去。
深潭只是在龙蟠村口,有骏马代足,呼吸间便踏入了龙蟠村地盘。
老眼昏花的村长顿了顿手中的拐杖,向身边人吩咐道:“去,拿两瓶好酒出来,客人来了。”
马蹄声传来,很快,便看到几匹轻骑狂奔而来,为首便是凌伯,须发皆白,老村长站在屋檐下,抱了抱拳,道:“各位远来是客,不如进来先喝一杯如何?”
凌伯翻身从马上下来,僵硬的脸上有了一丝软化,长声道:“柳城凌氏冒昧打扰贵庄,还望海涵。”
“不客气,请进。”老村长伸了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大堂中的桌上,已经斟好了几杯酒,刚好每人一杯,些许水果放在竹编篮子中,散发着特有的清香。
“不知几位远道而来,有何贵干?”老村长目光微闪,试探着问道。
凌伯轻轻啜了一口酒,捋着花白胡子,沉吟道:“不瞒先生说,老夫此来,只寻一人。”
“哦,寻什么人?”老村长蓦然想起,前日所来的瘦弱少年莫非便是他们此行目的?
“一名少年,此次天灾出现,当时他正好到达这附近,然后便在天灾之下失踪了。所以,老夫想问一下先生,村子中可看见过这么一名瘦弱少年?”
“少年?”老村长露出沉思的模样,半晌摇了摇头,又低着头想,再次抬起头时,他似乎有了答案,开口说道:“在我们龙蟠村的禁地之处,进去了一名少年,但再也没有出来过,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所说的少年?”
老村长撒谎了,他的内心其实非常纠结,如果将冰魄交出来,恐怕整个龙蟠村都要承受这些未知势力的怒火。
冰魄等人的行动虽然隐秘,却绝对无法避过老村长的耳目,这是一村之长必然拥有的本事,不管是自己本身,还是借助他人之力。
凌伯愕然,这又是一个版本,有少年说被食尸兽吞吃,如今老村长却说是误入了禁地,同样都是死无对证,毫无证据来证明说辞的正确性。
“先生你确定?”凌伯的话语有着一丝压抑的愠怒。
老村长眼帘垂了下去,沉声道:“老夫没有必要撒谎,你信则信,不信也无妨。”
苍老的声音义正言辞,老村长确实没有撒谎,凌川确实是在禁地当中,只不过不是自己进去的,而是被冰魄等人丢进去的。
“有人告诉我,他在深潭便被食尸兽吃掉了。”凌伯淡淡地笑,笑得有些冷漠。
“……”老村长闭上了嘴,心中正自暗暗着急,他怎么都想不到冰魄居然还主动去招惹这群人,如此一来,恐怕是难以善了。
“我只想知道我族人的下落,你们到底谁在撒谎,我不想追究。”凌伯慢慢的道,一字一顿,言语间充满了强大的气势,仿佛一言不合,便会大打出手。
“他确实是在禁地之内,老夫没有半句虚言。”老村长的目光凝在凌伯脸上,说话间坦坦荡荡,丝毫不似作伪。
“我信你,不过那少年为何说尸体被食尸兽吃掉了?我很好奇呢。”
“他们有过节。刚入村之时,其实老夫见过凌川,只不过进入村子之后,凌川将我龙蟠村三名少年打伤,所以才结怨。”老村长没有再隐瞒,对于这些不疼不痒的事情,全盘托出,没有遮瞒。
只不过,老村长完全没有想到,认为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在凌氏族人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他们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凌伯身后的一名族人甚至惊呼出声:“什么?打伤了三名少年?你确定不是三名少年打伤了凌川?”
“……”老村长一阵无语,还是开口道:“老夫还没有到老眼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