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捷的消息一经传到楚清月耳朵里,还有两天她们就能到达历城。
这几日粮草屡次糟袭,里面不乏有武功高强之辈,即便已经加强守卫,粮饷也照她的意思分批储放,但还是被少数人得手!
据说东别在暗中控制武林,偷袭粮草的可能是被朝廷控制了的武林人士。
碧苍卫的情报不够详尽,伏魔的情报网也是模模糊糊,这不能怨属下办事不利,武林跟朝廷本就互不往来,碧苍卫与伏魔又不是专门的谍报机构,东别觊觎红耀许久,这个局,想必在她出生前就布下了。
两国博弈,夹杂着两国君主的私欲,战场上的战火不止昭示她们着吞并国土的野心,还有这数不清的利益关系。
譬如除掉楚漠,譬如转移东别大臣的注意力,给东别朝廷换血,再譬如,除掉她。
楚清月长叹一声,心里早就被恐怖的现实麻痹到没有痛觉,她抽出苏念留下给她的长笛,无声吹了几个音,过了一会,便有一只纤细碧绿的小蛇扭着身子潜出来。
小蛇的脖上用极纤细的丝线缠着一块绿色的布条,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楚清月小心地给蛇闻过苏念给的香囊后才靠近它,轻轻地解开纤细的丝线。
开什么玩笑,这条蛇毒着呢,被咬一口不死也半残,也就只有银宵那种变态才用这种方式联络!
这是千密培养的通信蛇,苏念走之前给她教她如何联系千密的方式,因为有苏念,跟千密通消息容易了许多。
啧,倒后来还是要找那个不男不女的骚包。一条消息百两黄金,这布条比穿她一辈子内衣的布料加起来都贵!
楚清月心里对银宵的感觉很复杂,原来她不仅跟一个假女人的赌花魁一夜几次神马的,还被坑着穿男装教男人如何勾引女人。
有种老脸都丢尽了的感觉……
打开手里绿色布条,楚清月神色一僵,随后紧紧闭上眼睛,半晌,她重新将布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
字她都认识,但她不想相信这个事实。
她自以为他们就算有不可跨越的鸿沟也可以很亲近,自以为她可以让他开心,自以为她只要对他好就可以……
只是她自以为而已。
他从来不曾这么认为。
可现在他们的关系无关亲密无关愧疚,只是纯粹的敌人。
火折子点燃了布条,油绿色的小蛇早就无影无踪,楚清月看着手里燃烧的消息,火焰吞噬黑色的小字,就像吞噬掉她心中对他的感觉。
望着花坛里黑色的灰烬,楚清月的脸上消失了所有表情,不是冷酷,不是嘲讽,完完全全的没有表情,像是断绝一切感情一般。
然而在她走出驿站时,脸上又挂上了平常不羁的微笑。
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一幕仿若幻觉。
楚清月一如既往地与大军往前线赶,波澜不惊的外表下隐藏着她内心深处不断发出的冷笑。
不要让我逮到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我可以对你很好,也可以将你送下地狱。
没有人不可怜,谁都不需要怜悯。
两日后,历山城沉重的大门吱呀大开,碧苍卫已经清除了水源危机,城内的士兵靠着水跟树皮充饥,她们虽然饿,却强忍着扑上去的冲动,等着楚清月的命令。
傍晚,七成的士兵被替换下城楼休息,楚清月洗去一身风尘,只在城守家里小坐,便起身回了军营。
晚上,粮草再次被袭。
守在粮草旁的碧苍卫第一时间发现了偷袭者,两厢交战中,楚清月带人赶了过来,人数上的绝对优势,让偷袭者很快被捉拿镇压,右边臂膀上鬼角獠牙的护腕让楚清月的心猛地一沉。
雪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