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的直白似乎戳破了试探的味道,口中无遮无拦的纨绔语气,将她的不可一世显了个十足十,舒瑾瑜闻言身子一顿,眼睛里闪过一丝冷笑,随即唇角缓缓挑起,却也不尴尬道:“瑾瑜确是男儿身,只是皇家儿女,生长的总比一般人家的孩子复杂。”
“可王爷手里即便有瑾瑜的把柄,那又如何呢?”微微倾身,他一脸温柔,如对爱人呢喃,“区区男子,天塌了都不需这柔弱肩膀扛着,即便亡国,又怎会轮到瑾瑜忧心?”
刚被打破的谈判氛围瞬间被他的话语还原,暧昧地挑起舒瑾瑜贴近的下巴,贴近自己脸,“你为西容忙碌了一辈子,现在跟本王说你不在乎,这个理由也太过拙劣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嘴角漫开轻笑。
他再是一笑,眼中带着鄙视与轻蔑,拍开清月的手,“本殿自是心系西容江山,却也不乐意被人要挟,执政只为让天下人看看,纵使男子也不仅会绣花绣草,任人玩弄。”
“王爷若说破本殿男儿之身,本殿也乐见其成,既然扬名目的达到,舍弃多年的玩具又有何不可?倒是皇姐对本殿依赖甚深,不知王爷说破本殿秘密后,西容太女万念俱灰,会不会……”
大有兴致顿了顿,垂下的眸子里射出锐利的光,唇边扯开冷酷的笑容,“会不会打算鱼死网破,就是拼了最后被东别灭国的下场,也要狠狠撕掉红耀半壁江山?西容一动东别必攻,本殿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到头再拉两个国家陪葬,值啊……”
狠!够狠!
她手里有他的把柄,不管他真不在意假不在意,却是动不得。
若真将真相大白于天下,舒瑾瑜就是死了,也只会让西容本就不安的局势将更加混乱,东别强势尚武,保不齐不会趁乱逼红耀出兵,以西容做战场,三国混战一团,天下大乱。
天下大乱!
她一个小小虚衔王爷,担得起这大乱天下的罪名么?担得起成千上百万无辜百姓的死亡么?担得起两国覆灭么?
担不起!
她最大的把柄就是不能让战争爆发,不能让东别有机会拿捏红耀!她的雪鸢还在京城等她回去,她的苏念就在一院之隔的房里。
只要一时不慎,她反正已是捡了条命,死不足惜,可她怎能拖累雪鸢,因为自己而被楚皇赐死?怎能拖累苏念,因为重罪与她亡命天涯?
笑容僵在她脸上,目光一滞,她重新审视这个满面柔色的男子。
脸上带着人皮面具一直未揭,笑时眼角微微上挑,粉色唇角抹开轻柔的弧度,这样一个若水娇柔的样子,却让人心中不住发冷,禁不住打颤。
这就是一个摸爬滚打着从后宫走出来,在西容几乎能呼风唤雨的男人,有上位者的深不可测,也有上位者的狠辣冷酷。
他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去豪赌,赢,得生前身后美名;输,得生前身后骂名。
他伸手搭上清月的肩,慢笑道:“瑾瑜对王爷并无恶意,但请王爷与瑾瑜合作,救西容于水火,也不枉我多年苦心。”
“玉皇子这是胁迫,还是合作?”
“当然是合作,王爷女流之辈,怎能被一介男子逼迫?”
清月怎能不知他弦外之音,说是合作,只是为了不丢了她的面子。她直直望着舒瑾瑜的脸,突然满开轻笑。
“这可不好,本王实在很想瑾瑜欠本王个人情,以便日后好为能再见到瑾瑜的风姿留下机会。既然瑾瑜对自己的命不在乎,那太女舒静的命应是在乎的吧?本王没记错的话,太医说皇子、哦不,说太女还有一年可活,瑾瑜,这可是真的?”
早就料到眼前的舒瑾瑜会抓住她的‘担不起’,让她免费为西容做工,好歹两世为人,她怎会就这样简简单单被人胁迫,也太没水平了。
舒瑾瑜温柔的笑终于有了一丝崩裂,目光紧了紧,看来太女在他心里的地位举足轻重,他不止笑容,不想被清月看出端倪,疑惑的目光望着她,虚心求教,“瑾瑜愚钝,还望王爷赐教。”
“本王能救西容太女顽疾,且能保她长命。”以手点桌,清月不缓不慢道:“只是怕瑾瑜吝啬诊费,不肯让本王救治。”
他的眉头在清月说到诊费时紧紧促起,清月也不拐弯抹角,继续轻轻道:“诊费想必瑾瑜猜得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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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阿傻的那朵花花,一直忘记提。
这两天炎子自我升级中,不知道各位会不会看出文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