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月挣扎地坐起身,不经意地往车门挪了挪,凉凉一笑,“呵呵,应该不少。”
“那老不死原来看我经商就不顺眼,非要立舒箐为储,现在她死了,本宫倒是让她看看,一个满身铜臭味的人坐不坐的了那把凤座!”
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近,舒静想掀起帘子查看,只听楚清月嗤笑道:“满身铜臭的人当不当得了皇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当不了了。”
舒静心知事情不妙,就在她掀开帘子的空挡,清月向后一仰,身子摔出了马车。
绳子在马车上舒静对她废话时她就解开了,摔下车前她顺手夺过赶车的用的鞭子,用它抽了两个人后才抢到刀努力杀出重围。
这一路舒静的马车走的都是捷径小路,舞丹青在后面藏着根本跟不上,可是她只有现在能脱身,再麻烦也要拼一拼了!
就当楚清月周围都涌上士兵,惨笑自己这回铁定要缺胳膊少腿的时候,一抹张扬的红色,突然飞舞在她眼前。
身上的料子是皇家贡品祥云锦,白靴上绣的是极品绿松石,荷包纯银丝线绣成,金冠束发,血玉配腰。她像一朵懒懒飘过的红云,拂开禁军,从层层包围中腾过来。
她站在清月面前,蹙眉看了她一眼,顺便挥手用银针解决掉身后要冲上来的几个人,嫌弃地道了声:“真难看。”声音带着特有中性的低沉与软糯,这样的声音不管说什么都会有被宠溺的感觉。
楚清月想过苏念不听话跑回来救她,想过徐子昂以死相逼威胁水墨追上来找她,甚至幻想过雪鸢突然被楚皇放出来寻她……可就没想过她会看见这个人!
谁能告诉她这个骚包的跟她早就分道扬镳的人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她把‘春风一度’开到这里来了?!
清月实在没法自然的笑出来,女人看到她别扭的笑容,又是一声嫌弃:“丑死了。”似是嘲弄似是玩笑,她有种无论说什么让人生不起气来的独特语调,只要跟她说话,就有被呵护的幻觉。
“喂!你是过来救人的还是过来吐槽的啊!”没看见她身上都被开了两个洞都还流着血呢吗!
抬腿一个回旋扫除了一圈人,奢华的女人低头审视了她一圈,淡淡道:“还死不了,救你出去五百金,你的血会弄脏我的一副三十金,帮你打人一个十金。刚刚进来打的人不算,救你出去一共是六百二十金。你觉得怎么样?”
她连叫人付钱时的语气也能让人觉得她在切身处地为你好。
抬手拍飞楚清月身后两个人,她拍拍领口上莫须有的尘土:“对了,我听说西容皇城的店面最近跌的很便宜就来看看,你在这里待很久了?里面房价怎么样?”
现在不是谈房价的时候吧!她们还在包围圈里啊!感情这个女人是看房子图便宜才碰巧在这遇见她的啊!
清月见老板一副你不说我就不带你走的架势,嘴角抽抽着道:“里面房价确实很合算,我付你一千金,麻烦你带我出去了,呵呵呵呵——……”对一个在你生死关头问你房价如何的人,只能干笑了。
“成交。”她开心一笑,红色的袍袖一拂,周围的人立马被她震开,一手揽过涓涓流血的清月,白色的靴子踩着众人的头,轻轻松松地从战成一团的城门口飞开。
脚尖刚落地,女人无视她身上的血洞,故作惊讶地问道:“啊呀,这些人要杀的好像是九王,原来你是红耀的王爷?西容内乱快结束了是不是?看来房价要涨了。”
她瞄了眼打的热火朝天的士兵,拍拍清月的肩膀,追逐钱财的话语在她嘴里好像吃饭样必要又平常:“趁内乱没完我先去里面订几个店面下来,等你脱困了记得把钱给我送到春风一度里去,路费自理,记得算利息。”
望着女人翩然而去的背影,楚清月现在想哭又想笑,这个与她相处三年却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误打误撞帮了她两回,一回是在她无处可去时被她算计着当了苦工,一回是在她快要被戳成马蜂窝时被她算计着当了待宰的肥羊。
不对,这个女人这么斤斤计较,这回怎么没让她签字画押?
摸到自己腰前空荡荡的,清月才发现那块御赐玉佩被那个浑身散发着‘我很有钱很有钱’气息的女人顺走了。
还真不会吃亏啊,那块玉佩比一千金值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