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北虽然从未回来过,针线上的人却一直定时将给他做好的簇新衣物送过来。( 丫鬟们很快准备好一切,又为两人分别铺好被褥,这才退下。
室内只剩下了两人,霍天北喝了一口茶,抬眼细细打量着顾云筝。
她安然坐在椅子上,身姿纤弱如柳,容颜清丽绝尘。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平静对上他视线,目光清澈如水,神色从容沉静。
他唇畔浮现出一抹浅淡笑意。
这次因一桩意外隐瞒行迹提前返京,在别院看到她的时候,她与成婚时的意态迥异,竟让他没能当即认出。
他自幼厌恶陌生人的靠近,在那一刻,她也不能例外。
后来,她的容颜才与记忆中的样子重合。
她离开之后,贺冲的笑怎么也忍不住,他则是啼笑皆非。
顾云筝此时也在审视着他,无从忽略他唇畔逸出的笑。
如同明月清辉悠然洒落,悦目,却透着清冷。这不是他发自心底的笑,却足以让人惊艳。
她愈发的不可思议:六亲不认的霍天北,怎么会生了这么好看的容颜?他应该人如其名面目可憎,这才符合常理。
霍天北放下茶杯,语声温和地问她:“这两日忙什么呢?”
“四处走了走,想找个宅子搬出去住一段日子。”顾云筝顺势道,“在这里总是觉得烦闷不已,想着是八字与这儿的风水不合,还请侯爷成全。”
“你先跟我说实话,到底为何要搬出去?”
顾云筝只得回道:“我想在外面开个铺子,少不得要见坊间的人,也要不时到街头游转,如果住在府中频繁出入的话,总是不妥。”
霍天北斟酌片刻,“没事,这件事我同意了。你只管随着心思出入、见客。真有心开铺子的话,我身边的小厮徐默能帮衬一二,打着我的名号,生意也能兴旺一些。”
这答复完全不在顾云筝的预料之中。
霍天北耐心地解释:“我都被太夫人劝的过来就寝了,你又怎么能回绝她。便是你住到外面,她也会把你接回来。”说到这里蹙了蹙眉,咳了几声,站起身来,“就这么定了?”
如果一些事能打着他的名号,会方便许多,这是顾云筝乐得接受的结果,当即点头说好。
霍天北转去更衣梳洗。
等他熄灯歇下,顾云筝才去梳洗。一夜无话。
第二日丑时,顾云筝听到霍天北起身,猜着他这是要去上大早朝,便唤了丫鬟进来,给他打水备好官服,自己也起身做做样子。
她梳洗之后,早膳已上了东次间的花梨木圆桌,霍天北落座后,丫鬟们自动退下。
顾云筝端起自己那碗燕窝莲子羹,要去别处享用。
霍天北却道:“坐吧。”
顾云筝也就安然落座。
“今日上早朝,是因皇上要与朝臣说说西域的事,平日里很少如此。”委婉的告诉她,即便是他天天做样子歇在这里,需要她陪着他早起的日子也不多。
顾云筝此刻在想的却是另外一桩事,和他商量:“今日我给三位姨娘安排出侍寝的日子吧?”谁知道他要敷衍太夫人多久?她可不想长期睡在大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