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奕觉得眼前的这个母后好陌生,或者说她一直都是陌生的。他从小跟在师傅身边,十五岁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当他第一次回宫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她正在和蔼可亲地跟北冥煊说话。
母亲,在北冥奕的世界里是空缺的一个角色,这些年他也在努力地扮演一个好儿子的形象,但从心底还是无法和这个没有养育过自己的女人亲近。
今天,李闵儿跟北冥奕说了这么多,她在北冥煊心中的形象从一种极端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
虽然对李闵儿这番苦口婆心的话北冥奕抱有怀疑,可是最后李闵儿提到北冥煊对他的堤防和记恨,这是让北冥奕动了心。
他现在也的确是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如果放手兵权,他就只能任人拿捏,北冥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拿他开刀。但手握兵权,到最后也会和北冥煊越来越敌对,情况糟糕说不定还会——后面的北冥奕不敢想像。
李闵儿仔细观察着北冥奕脸上的细微的情绪变化,女人,只要在皇宫中存活下来,就各个修炼成精了,她知道自己刚才那些话触动北冥奕了,现在需要的就是再加一把火。
“母后,您真的是多心了。”北冥奕抬起头,“皇兄当皇帝之后治国有方,逐日国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他适合这个位置。而儿臣,只想当我的王爷。您做这些事情之前应该跟儿臣商量一下,雪儿因为您的原因现在已经成为嫌疑犯了!”
“雪儿!你就记得那个沐千雪!”李闵儿有些生气,“不管她之前和你有什么,现在她是北冥煊的女人!如果你和北冥煊发生冲突,她肯定是站在北冥煊面前。因为只有北冥煊才能够给她女人最想要的一切!”
“女人最想要的一切?”“对!哪一个女人不想站在天子身边,成为女人中的皇?!她只要把孩子生下来,就离那个位置不远了。”
“母后,雪儿不是这样的人!”李闵儿的话直接刺激了北冥奕。
“哼!奕儿,哀家是从女人堆里摸爬滚打起来的,这天下的女人,只要进了宫,即便你是清心寡欲,最后也会变的。沐千雪已经不是你的雪儿了,她是宫里的娘娘,若生下皇子,她就会是皇后。奕儿,你太天真了!”
“我不相信!”北冥奕站了起来,“雪儿不是这样贪图权势的人!”
“如果不是,她有何必要处处讨好北冥煊,天天亲自送降暑汤呢?不是这样,哀家有怎么可能有机会呢!”李闵儿笑了起来,虽然她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但时间似乎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哀家知道你今天来,肯定是因为知道了点儿什么。哀家不怕告诉你,这毒,是哀家亲手下的。奕儿,你想怎么样?难道你要把自己的亲生母亲抓到北冥煊面前,告诉他这都是你母后做的么!”
“不,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北冥奕觉得自己现在陷入了一个非常为难的境界,下毒的人是他的母后,而背黑锅的人却是他心爱的女子,这是一种艰难的选择。
“呵呵,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奕儿,你如果想救沐千雪,也不是没有办法。”李闵儿再一次握住了北冥奕的手,“你当皇上!只有你当了皇上,才能保住沐千雪的平安,你也才会永远的平安。”
“母后——”“奕儿,你应该知道一损皆损,一荣皆荣,你和哀家是紧紧捆绑在一起的,哀家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如果北冥煊知道是哀家做的,那么他要对付的就不仅仅是哀家一个人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被这位逐日国的太后运用的恰到好处。
“母后,那,那怎么做?”被李闵儿说晕了的北冥奕现在就想一个孩子一样,失去了自己的判断能力。
“哀家会找人来顶罪,放心,你的雪儿没事的。但哀家说的事情你要好好考虑!北冥煊不是等闲之辈,而他身边还有个诸葛锦,所谓先发制人,也就是要提前掌握主动权。这点你这个将军应该比哀家更清楚。”
“母后,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打算?”
“目前没有。奕儿,哀家其实不愿意把你牵扯进来,但你既然已经知晓,哀家才把这一切告诉你。不管你是埋怨哀家,还是恨哀家,哀家都认了。可是,哀家做这一切真的都是为了你啊……”说到动情之处,李闵儿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母后,儿臣怎么会恨您呢!您这么做也是为了儿臣。”北冥奕低垂着头,李闵儿的眼泪让他有无比的压力。“不管母后做什么事情,都是儿臣的母后,即便是错,也是儿臣有错。”
李闵儿见自己的攻心策已经达到,心里暗自笑了,但表面仍然不动声色。
“奕儿,你还是赶紧给凤丫头找解药去吧!她是你的王妃,出了事情,你这个王爷却关心别的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宫里宫外那么多人都看着,这个时候你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清楚!而且,这丫头比沐千雪好的多,你若真善待她,得到她的帮助,那也是你的福气。”
“母后,儿臣心里只有雪儿一人。”北冥奕站了起来,“儿臣会尽快找解药。”
看到北冥奕的背影离去,李闵儿嘴角弯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同室操戈,是逐日国皇室最大的特点,而这个优良传统也会在北冥煊和北冥奕两兄弟身上延续。“等你们两败俱伤,这逐日国也就是我儿的囊中之物了!”
李闵儿看了看床上依旧昏睡的凤逍遥,“你这孩子,倒是哀家的福星。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