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州?”林牧遥摸了摸胡须,眼睛略微眯了眯:“你说的这个王知州我倒是识得,他年纪轻轻便升了知州,又在豫地任职,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此人暴虐,刻薄寡恩,这次他升知州一职还是造了个极大的冤案才爬上去的,知道的人皆鄙薄他的为人,你怎么忽然便提起他来了?”
听了舅舅这一番描述,郑香盈不由得全身打了个寒颤,这王知州可真不是个能嫁的人,想着郑香林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觉得心里边堵得慌:“舅舅,你见多识广,香盈想请教一件事儿,还请舅舅给拿个主意。”
林牧遥见郑香盈神色郑重,知道是大事儿:“香盈你说说看,究竟是什么事儿?”
郑香盈于是便娓娓将荥阳的事情说了一遍,郑氏长辈们想要谋算她,准备将她许了去给那王知州做填房,郑香林派丫鬟月夜来报信,结果没想到最后这桩亲事却落到了她自己的头上。“我那日见大姐姐有轻生之念,所以劝解她,给她想了个法子,让她逃婚,现儿心中忐忑,总觉得这法子有些不稳妥。”
“竟敢如此算计香盈,郑氏这群老不修真是不要脸!”杨之恒气愤愤的站了起来:“香盈,我这就去荥阳去找那郑大太爷,非得将那大房的正门给砸烂不可!”
“之恒!”郑香盈心中一急,赶紧将他拉住,订了亲可真好,没有那么多规矩,旁人见她拉住杨之恒也不会说多话:“你这会子拿什么理由去砸他们的大门?恶人自有恶人磨,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他们做人做到这个份上,已经不需要我们去动手了,自然会有人替咱们去收拾了他们的。”
杨之恒望了郑香盈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香盈,你也忒好说话了些!”
“不是我好说话,只是我不想你因着我的事情受牵连。”郑香盈微微一笑:“现在大房一心想着要将我那位十五姐姐嫁去豫王府,总怕他们只能失望了。”
这几个月她已经让洛阳的超市里放出了一些风声,将荥阳郑氏这些年做的一些不好的事情都陆陆续续抖了出来,经过几个月,怎么着那闲话也该传到豫王府里头去了,豫王妃不是打算着想要给许兆安寻一房有助力的媳妇?荥阳郑家都烂到根子上头去了,特别是那郑信隆的事情捅出来,荥阳郑氏的名声也不知被毁了多少,郑香莲想要嫁进豫王府,只怕是有些难度了。
杨之恒见郑香盈制止自己,也不再说多话,心中却在盘算该怎么样才能暗地里将郑家好好整一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这群龌龊的人过得逍遥自在。林牧遥见两人不说话了,这才开口道:“香盈,你这法子委实不妥当,这逃婚哪有这么容易的?万一哪个骨节眼上出了问题,逃不出去,那便搭上你那大姐姐的一辈子了。”
郑香盈点头道:“舅舅,香盈也正在为难这事情,那时候因着只想安慰我那大姐姐,所以才给她想了这个点子,现在想着又很忐忑。”
杨之恒在旁边想了想道:“不如让我师父去喊群人来,拦路将她劫了去,这便是最稳妥的了,那帮送亲的人未必能打过江湖好手?”
郑香盈看了看杨之恒,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一想着郑香林将终身大事托付给了自己,心中便有些不舒畅,见杨之恒说得毫无芥蒂,知道他心中并没有郑香林的存在,可还是有些小别扭,总不希望他插手到这事情里边来。
“香盈,你怎么了?”杨之恒见着郑香盈那模样,微微一愣:“这样不好?”
“你叫人将我大姐姐劫了去,她名声尽毁,以后还怎么嫁人?她还将她的亲事托付给我,想要我帮着她挑个良人呢,用了这法子,她便只能去尼姑庵里做姑子了。”郑香盈挑眉看了看杨之恒,心里想道,郑香林一心想嫁的是他,若是用了这法子毁了名节,说要她给杨之恒做小妾,恐怕她也会答应。
“你说的也对。”杨之恒沉思片刻,望着郑香盈道:“我们不如从王知州那边下手,让他自己回了这门亲事?”
林牧遥眼睛一亮,连连点头:“之恒说的有道理,不如从王知州那边下手。王知州是个很会利用关系的人,他想娶香林,恐怕也是看中了荥阳郑氏的门第,若是咱们让人去放出风声,说那七房乃是弱支,已经与郑氏基本上没太多联系,而且香林只是个庶出的不得宠的小姐,又无陪嫁银两,只怕那王知州也不会愿意再想娶她。”
“舅舅,王知州真会毁亲?”郑香盈有些犹豫:“若是他不愿意呢?”
“以我对王知州的了解,他多半会如此做,他这人从来便不做亏本买卖,若是知道香林没有父母做助力,又没有陪嫁银子,自然不会乐意。”林牧遥神色十分笃定:“我今日便命人过王知州那边去放些风声出来。”
林衡君在旁边听了好一阵子议论,对那郑香林的遭遇也是唏嘘不已:“香盈,你大姐姐的命也实在忒苦了些。”
郑香盈长叹了一声:“可不是这样,我还在发愁呢,若是那王知州来退了亲,我那大姐姐的亲事便更为难了,也不知道我那大哥和她那姨娘会算计着将她卖到哪户人家里边去。”
林衡君自小便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边长大的,听了这话心中十分难过,抬头望了望林牧遥道:“父亲,说起来你也是算是那郑香林的舅父,怎么着也是长辈,不如辛苦你几分,替那香林寻门好亲事?”
郑香盈听着林衡君如是说,心中也是一亮,怎么来说林牧遥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