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玥拉着玉树紫逸回到了景阳宫,两人沉默许久都没有说话。对于汀若的事情,凤玥藏在心中不愿说出来,而玉树紫逸也看出了端倪,两人已是心照不宣,却又不敢相问。
“陛下,是不是该洗把脸,睡会儿觉了,夜已过一大半,陛下都还没有好好休息一会儿?”
小尤端着一盆热水送到了凤玥面前,玉树紫逸接过,叫小尤退了下去。用热水浸湿绢布后,玉树紫逸将温暖的帕子递到了凤玥面前:“时候确实不早了,还是睡一会儿吧,不然,明天你也没有精神处理政务。”
听到他的温柔耳语,凤玥心中一暖,压抑在心中的疑问差一点倾泻而出,她回过头来,看了看烛光下俊美得有些不真实的少年面容,陡然间这才想到,是了,这样一个从各方面来说都很优秀的少年,必定是受万千少女青睐,众人倾羡敬仰,他不可能没有过去,可是她却一直沉迷于他的温柔情怀而忘记了去了解他的过往——而他也从来不说,无论什么时候都干净得宛若一泓清泉一般,毫无杂渍。
“紫逸,今天我心绪有点乱,不如,就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好。”
看着他温柔的作答,又毫不犹豫的离去,凤玥又忍不住唤道:“等等,紫逸,我心中有一些疑问……”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有关汀若夫人的事情,是吗?”还没有等凤玥将问题道出来,玉树紫逸便反过来微笑着问。
凤玥一怔,静静的注视向了他,不便作答,也不知说什么好,她再次将藏在怀中的白瓷器物拿了出来。迎着烛光一看,不免有些羡慕:“这个白瓷人儿可真像你,我就没有这么好的手艺了。能雕刻出你的样子来。”
玉树紫逸走过来,将她手中的器物夺了过去。顺势往地上一扔,那白瓷人儿便碎成了一片,凤玥下意识的想要去阻拦,却心疼的发现,碎裂的器物再也不能还原。
“阿影,不要管它了,你若是喜欢。改日,我做一个出来送给你,如何?”
凤玥被他紧紧揽住了腰身,心中不免又有些感动:“我本不应该怀疑你。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可是,紫逸,你能告诉我。汀若姬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么?为什么她会有传门为你传信的信鸽?”
“信鸽?你是说她养的那只雪鸪?”
“不瞒你说,那天在灵墟城我打晕了你之后,去过你住的寝房,在你的房间里,我发现了一只与汀若姬所养的那只鸟儿一模一样的信鸽。我还让你身边的小厮用那只信鸽给宫里的某个人传了信,我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是汀若夫人,是她一直在与你取得联系,是么?”
“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玉树紫逸回答,“是的,我与汀若是很早以前就认识了的,大概就是在我回到麝月国的那一年,寒冬腊月里,我身无分文,流落在街头小巷里与乞丐混在了一起,她大概是见我可怜便收留了我,当时还是贵族小姐的她让我做了她的一名奴仆,不过,她也没有真正的将我当奴仆来看,还总是喜欢将最好的东西给了我,或是与我分享。当然,她那时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而我也干脆以她家为据点,一来极好的掩藏了自己的身份,二来广交好友,网络了一部分属于自己的势力,而且与自己的亲人取得了联系。”
听得这些话,凤玥但觉心底涌上了一片酸楚,一来为紫逸过去所受的苦感到心痛,二来又为他与汀若的这段过往情份感到一丝失落——在他最困难最落迫无助的时候,她没有出现在他的身边,他们之间的空白却是让另一个女人填补了去。
难怪他遇到任何困难时都表现得那么淡定,也难怪他会对她说那样的一番话,原来他便是这样一直吃苦走来的——相比于他,她所遭遇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但在三年前,汀若的家中发生了一些变故,太上女王凤霄不知何故抄了她的家,将她召进宫中进行训教,不出一年,便又将她赐给了华吟澈。”玉树紫逸继续说。
“她不甘心被人当玩物一样的赐给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为妾,便想尽一切办法的与在宫外的我取得联系,之前是有人传信于我,后来便是她养的灵鸟雪鸪。”顿了顿,玉树紫逸勉强一笑,“其实那只鸟是会说话的,在得到人的指示之后,它还会非常准确的将信件传送到正确的位置,或是人的手中。”
“原来是这样,那你与汀若之间……”凤玥忐忑不安的问。
玉树紫逸再一次温柔的一笑,调侃似的刮了一下凤玥的鼻子:“我可以大胆的认为,女王陛下这是在吃醋了么?”
凤玥有些羞赧的别过了头,玉树紫逸又笑着继续道:“我认识她的时候只有十二岁,我承认,她的确给过我温暖,让我十分的感动,曾经我也以为自己是喜欢她的,但在她嫁给华吟澈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也并没有那么伤心,反而替她感到高兴,不管怎么说她嫁给了世上最有权势最强大优秀的男人,总好过落迫年少无知的我。”
“不过,阿影,在认识你之后,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才是我最难忘的。”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说。
还是那般纯静的眼神,让人觉得对他的一丁点怀疑都是罪恶。
“是……是么?”凤玥不由自主的心中窃喜,又惊不起他眼神的魅惑而扭过了头去。
“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玉树紫逸又柔声问道。
凤玥使劲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