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出了个茹儿,黛玉嫌膈应不愿去荣国府,贾敏也寒心个彻底对荣国府敬而远之,两人以往若是老太太相邀还会去应个景儿,便是不去也会找个好理由回了,再奉上礼物赔罪。如今只要不是生日节日再也不去,来下帖子的婆子见也不见,直接堵在门子那里不让进门,也不管老太太是否生气。左右老太太爱面子,对外从来不肯示弱,相信这些话就算外传也是有限。
只有一件,因着贾赦相求一场,还需对迎春的事费点心思,全当是帮琏二和凤姐儿了。她算是看出来了,老太太根本就没把孙女儿当成是骨肉,跟养了逗乐的小猫小狗无甚差别,只想着拿她们解闷,丝毫不考虑她们的前程。即便她已经对老太太明讲了,老太太也根本就是没听到心里。邢夫人不过是个摆设,顾虑这个顾虑那个两面不是人,也没拿迎春当自家人。
柳哥儿在京里时与张家公子相熟,贾敏跟张夫人连带着也熟识,参加的聚会多了,两人也时不时坐在一处说说话。这日,张夫人冲着贾敏抱怨儿女婚事难办,说是又给张大公子看上一位姑娘,那姑娘本身就是庶出偏还自视甚高看不上庶出,家里父母都露出点愿意结亲的苗头了,张家正想着找官媒上门,偏偏那姑娘不识好歹专门让一母同胞的哥哥到张大公子跟前说了些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话,张大公子回家就气病了,婚事自然作罢,又耽搁上了。
贾敏没好问那姑娘是谁家的,只安慰她:“能成夫妻的都有月老的红线拴着,两个人没缘分,那门婚事不成说不得是好事,总比娶回家总是吵吵嚷嚷调三窝四弄得家里不安宁好吧。孩子没事吧?遇上这事不是孩子的错,多让他出来走走,憋闷着才容易多想,出来乐一乐也就好了。”
“也是愁人,好好地孩子,又孝顺又听话也没那些坏毛病,偏遇上这种事。你有没有相识的姑娘,觉得我家小子能配得上的?”张夫人问这一句不过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想着贾敏能真的找出个合适的人来。贾敏才来京里多久,相识的小姑娘不过是跟林姑娘玩在一处的那些,且不说身份,年龄就不般配。
贾敏却想到了迎春,年龄、性格、家世还都配得上,只是有一点疑虑,也不知道人家嫌不嫌弃她出身荣国府。“是你厚道不愿委屈了孩子,若是随便找个人来配多少个找不到呢。我这里还真有这么个人,就怕你看不上。”
张夫人一听来了兴致,急忙问道:“是谁家的?多大了?”
贾敏笑道:“不是旁人,是我娘家大哥家的姑娘,今年刚十七。生她的时候我先大嫂刚刚过世,现在这个大嫂还没进门,偏她姨娘生下她就去了,便抱到老太太那里养着。要说多好呢,也算不上,只一条最难得,遇事想的深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却最是温柔和善不争不妒。就是嘴拙些,不会取巧逗乐儿。”
最后一句逗笑了张夫人,“取巧逗乐儿的那是八哥儿。”
“咱们家也不找那些好嘴舌的,家里都是一帮子拙妇,连他姨娘也整日里跟个闷葫芦一样,找个能说会道的我害怕降服不了呢。”
贾敏看出她不好问迎春父兄的情况,便主动告知,“我娘家大哥是个富贵闲人,喜好些书画金石之类的风雅之物,倒是不惹事。她哥哥嫂子如今在扬州跟着我家老爷做个小官混吃穿,还有个小兄弟在家学里上学。你们两边都是亲近的人,我多说无益,不若你自去打探,成与不成全看缘分。”
张夫人自然是要打探的。若是别人给荣国府的姑娘们说亲,她连看都不用看直接回绝。就跟好些人家听到张大公子一样,庶出的成了大公子,别管是不是意外,总是好说不好听,男孩子女孩子多得是何必惹那个麻烦,也不打听是不是好孩子便一口回绝。荣国府的名头在外面实在是响,尤其是书香门第,总是说他们家除了大门外两个石狮子干净其他从里到外全是脏的,张夫人自然也不愿意沾惹上身。
可是张夫人是知道贾敏的,她与旁人不一样,她说那个女孩子不错,能跟大公子般配,那必定是有根据的。若是姑娘实在很好,结亲也不是不可以。凭借着一个庶出姑娘和一个庶出公子,也不怕张家就真能跟荣国府牵连上,要真是那样,岂不是整个京城所有人家都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牵牵扯扯一家连着一家全是亲戚。况且,听那话里的意思,好像贾府姑娘的父兄还算靠谱,并不跟贤德妃父母很亲近呢。
等到过了两个月,张夫人在林家见了迎春一面,又打听清楚荣国府大房为人,且真的很难找到合适的姑娘,才跟贾敏透出求娶之意,让她去帮着问问荣国府大房老爷的意思。贾敏听了心里欢喜,真心觉得迎春嫁到张家是个不错的选择。紧接着就要去问贾赦。
黛玉知道之后,犹豫地问她:“是不是也问二姐姐一声?毕竟咱们觉得再好,表面看来张家还是比不上荣国公府的,二姐姐要真嫁过去是低嫁了呢。我觉得大舅舅能来拜托母亲已经是对二姐姐的照顾了,若是想要他再为二姐姐做什么怕是很难。”
贾敏笑说:“若换成探春,我必得去问一声,免得成了怨侣害了两个孩子一辈子,至于迎春就不必了,那就是个安贫乐道的丫头,让她去张家这样的人家正好,一辈子累不着苦不着别人也不会要求她有多能干,安安稳稳的。”
倒是李嬷嬷向贾敏进言说最好是先跟邢夫人通个气,要不依着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