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呢,要是也和阮朗一样爱读书,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等儿子懂事了,问你诗书不明白也罢了,结果还是个赌徒,日日知道拿骰子,你好意思教导儿子如何为人处世?
又或者,你想把这套本事当做吃饭的衣钵传给他们,咱们家直接开个赌坊最好,省得你们爷几个把银子扔在外头!”
本因为被谭雅戳破谎话的阮小七脸色越来越不好,最后唉声叹气坐下,沉声道:“行,我再不去了。”
谭雅并不肯信他,上回把家里的东西都烧了,不还是一样想法设法去赌场?
有阵子手气不好老是输,手里没有银子怎么办?好办,借赌场的,借别人的。
到了年根,不但赌场来催账,还有那品级比他低的,脸红脖子粗的说是过年没银钱,问谭雅能不能把小七爷以前欠他的银子先还上一部分,其余的人家也不要了,说是孝敬小七爷的酒钱。
谭雅当时被臊得面红耳赤,自打那回倒是再不管阮小七去赌坊了,爱去就去,省的人人背后说这位小七嫂子好手段,辣手观音的名号真不是白得,管得小七爷身上大子一个也无。
这回阮小七说再不赌了,谭雅也不信,但能拉他在家总是好的,于是夫妻俩一起说起闲话。
谈起胡李二人的传闻,阮小七十分不屑,皱着眉头道:“李瑾娘子也太不拿事儿,本来什么事都没有的,她这一闹腾,没有也便有了。她出阁前娘家就没教她怎么拢住自己男人?”
谭雅轻拍了他一下,嗔道:“说的难听!什么叫拢住男人?讨厌。我觉得李安抚使也是行为不妥,呃,怎地不知避嫌?”
阮小七伸手摘了一片叶子放嘴里叼着,道:“便宜么,哪个男人不爱占,他再端正,也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就爱占便宜。现在知道你郎君我是好的了吧。”
谭雅笑道:“好好好,你最好。咦,你说,你们男人不是也说,那个,胡七郎名声不太妥当吗?怎么都还。。。”
阮小七吐掉口中的叶子道:“操,名声好的谁敢占便宜啊,死了怎么办?又不是自家娘子,名声越坏越好。”
谭雅站住身子不动,咬着嘴唇问道:“你们这些个男人,一边坏着人家名声,一边心里惦记着占人家便宜,我看最可恨的是你们这帮男人,胡七郎真是可恨可悲可怜可叹。”
阮小七见谭雅感慨起来,忙劝道:“我又不那样你有什么难过?行了行了,别家的事你少想,到时候我儿子生出来跟个娘们似的,一天尿尿唧唧的、多愁善感那才真是要了人的命。”
谭雅嘟起嘴道:“不许说粗话!”
阮小七回想一会儿道:“没粗话啊?哪句,啊,你说尿尿唧唧啊。。。那早上你去净房。。。”
谭雅扑上去就去捂他的嘴,恨道:“不许说!”
阮小七张开双臂搂住,笑道:“小心些,这么大肚子也敢扑来。难道你早上。。。”
谭雅瞪起眼睛喝道:“我说了不许说那个!”
阮小七点点头,笑嘻嘻道:“不说不说。”
谭雅本以为阮小七又是哄自己而已,没想到这回倒是认真,那边侯庆几个等不及找了来,结果阮小七却指天发誓再也不赌。
及至白发老矣,阮小七也没再和别人赌过,还把这条不许赌博写在了统共没几条的阮家家训里头。
虽然阮家儿孙也有养的不成器的,无非是读书不成习武也不成,但真没有人嗜赌、沦为赌徒的。有次儿孙们看到阮小七拿起骰子如此熟络,均大吃一惊此乃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