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上前打招呼,确切的说,是不敢。
因为他早已不知如何面对她。
说客套话,装作之前的告白和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不,那样,他不是孬种又是什么?
那么,他需要解释些什么?
可是,他自己都没想明白的事情,他从何解释?
于是,他也一般,无声,无息。
今日徐奶奶前来,定然是她授意,否则徐奶奶又怎么会来。而她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客气礼貌,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他知道,她也在回避,否则昨天,她不会无声,无息。
那么如今,他又该如何面对?
堇堂药业门口,花琉离走出来,语气带了几分调笑:“阿丑姑娘,你这群手下,还是挺有天赋的。”
“呵,花公子说笑了,”,阿丑瞄了眼花琉离那不达眼底的笑意,语气和他十分相似,“我们再如何,都是业余水平。我对底下人的要求,向来活泼,他们只是不拘着。有一句话叫做,戏剧解放人的天性,似乎是这样说的,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就是这个道理。”
花琉离大笑,这次眼底是真的有了笑意:“姑娘见解果真不一般,花某倒不是这个想法。”
“哦?花公子的想法,愿闻其详。”阿丑面纱下挑眉。
“戏,创造人的天性。”花琉离神色变得认真。
阿丑思索了阵,并不甚明白。但也没有勉强:“这句话的意思,许是我年纪还小,倒不能体会的很深刻,也许过几年,我就能有所感悟了罢!”
花琉离一本正经点头:“那么就祝姑娘早日修成正果!”
修成正果?阿丑掩唇扑哧一笑:“承花公子吉言!”只不知修成正果要经历多少劫难,兴许,还是不修来得好,不过这也由不得她。
送走花琉离。阿丑正要回店,金大成跑过来:“布庄的老板说愿意和我们谈谈看。”
“愿意谈就好,你直接跟我去吧。”阿丑转身便走,戏场的布置可耽误不得。
阿丑离开后,一直站在不远处的丁举文也转身离去。
她一切依旧。没有因为容貌,有过半分的自怨自艾,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她只是一个姑娘家,尚且如此豁达。他堂堂男子汉,在这里愁苦郁郁,又算什么?
想罢。他有些自嘲地笑了。
是呀。他一个堂堂男子汉,心胸尚抵不过她一介女流。那么,丁举文,是你配不上她呀!
从一开始,他也不是因为容貌对她上心的,不是吗?
那如今又何必如此在意?
她的才华胆识。就算一千个美貌女子加在一起,也不能相比,那么,他又何必执着?
噫!还是自己见识短浅,心胸狭窄呀!
丁举文停下脚步。回头又看了眼堇堂的招牌。
阿丑,你等我。我不会辱没你,等我考中,便来向你求亲。
七月底,堇堂因为八月初一的新产品推出忙得不可开交。那天佟宁信在信中说,阿丑家田里的四亩麦子都熟了,阿丑当即让佟宁信雇人割下来,其中两亩的收成运到淮南,她也想尝尝自己种的粮食是什么滋味。另外两亩收成交给佟宁信,当做雇人割麦子和运来淮南的运费,剩下的就给佟宁信当做看田的工资了。
于是,这部分事情都交给了徐奶奶,让她帮忙看着一点。
淮南上善阁,阿丑把药材交接全部处理好,对老翁说:“怎么样,永和堂没有察觉吧?”
“上善阁办事,姑娘放心。姑娘这个计策,真是打了永和堂一个巴掌!”老翁笑容满面。
“就看这个永和堂,什么时候会察觉,有人在故意趁低价买进,让它巨亏了。”阿丑微微摇头,似乎在等着好戏上场。
“最新的消息,那个何家二公子,又来淮南了。”老翁透露。
阿丑面纱下一挑眉:“哦?何家来来往往,是要闹哪样?”
“哎,还不是何思峻和他爹矛盾深重!”老翁叹息。
“这个何思峻,不是一般角色,既如此,”阿丑顿了一下,“也许我要提前准备了。他看出我们的行动,是迟早的事情。”知己知彼,果然百战不殆。
八月初一,堇堂门口人满为患。新盘下的隔壁竹器店装修已经竣工,今日正式投入使用。而阿丑前两日又招募了一批新伙计,统共三人,如今也正式上岗了。
由于提前好几日就让杜一升和金大成到各个大街小巷通知乡亲父老,宣传工作做得十足十,今日人气可谓万分高涨。
戏台上的表演很快开始,众人集思广益写出的剧本,通俗易懂,加了一些幽默元素,引得观众笑声不止,而主线内容,都是宣传堇堂的方剂的,什么样的药什么情况下用,有什么效果,不一而足。
阿丑在一旁延续每月初一开义诊的传统,时不时关注一下现场的情况。
堇堂斜对面的一处酒楼,二楼雅间的窗户半开,里面的白衣男子看着堇堂门口的人山人海,语气不善:“这个阿丑,当初我要杀了她,硬是被你们拦下来了,如今可好,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徐泰微微挑眉:“这话似乎,有失偏颇。一来,阿丑并不知道永和堂和我们的关系。二来,永和堂自己也是不争气,何思岱怎么可能接班,管好偌大一个永和堂?如果事实证明,永和堂必须被其他药商挤垮,那么我们留了一个堇堂,也算后路不是?”
容清澜冷笑:“我看你是对那个阿丑存了什么特别的心思吧?每